便享受不到這種自然的氣息了。
他懶得睜開眼,更懶得說話。
“喂,別裝死,叫我一聲教官大人,快。”吏昂忽然扮住夙的下顎,迫使他抬頭面對自己。
這樣仰著頭很不舒服,夙皺了下眉頭,於是睜開眼,沒有太多情緒地冷冷看著吏昂剛硬深刻的五官:“你是來帶我回去的?”
“叫‘教官大人’。”
“……教官、大人。”夙乾澀地念了聲,像只是吐了口氣般沒有聲音,不過吏昂到底是滿意地笑了。
“那是你的家,你遲早要回去。”吏昂吻著夙的秀髮說。
“……還有呢?只是要帶我回去,你不會逗留在這。”
“是還有些事要辦。”
“和司徒空有關?”
“暫時我不會動他。”
“……和烏鴉有關?”
“很大關係。”
“……組織派你來滅口?”
“沒錯。”
夙暗地裡咬了下唇,忽然抬起了手,慢悠悠地遊走上吏昂粗壯的脖子,猛力收攏了,五根手指頭深深地嵌入肉裡面,把吏昂拽下幾寸,同時自己昂起頭。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夙的聲音冰冷得沒有感情。
吏昂笑著說:“你看,他的忌日,要不由你來挑個喜歡的日子?”
“我挑?什麼時候都可以麼?”
“只要別是三五年後,我可以聽你的。”吏昂的笑容,就好像是在說著溫柔甜蜜的情話。
夙冷冷地笑了笑,涼薄的唇勾起了一道灰暗的痕跡:“那就我來定個日子好了。吏昂——”
“你還有什麼要求?”
“……別讓他死得太痛苦。”
“這沒問題。”吏昂堵上夙的嘴,讓他吞嚥下壓抑的呻吟,在衣物的下面好像又發生了點什麼動靜。
【253】
要騙一個人並不難,利用那個人對自己的同情心,十足卑劣無恥,卻輕而易舉。
走到這地步,夙已經不計較人品道德的問題,命都快沒了,那些世俗的東西去計較了有什麼用?
那天夙特地給鴉煮了面,看著鴉吃下去,兩人在房間裡一如往常地談笑風生。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們就是朋友。
夙對鴉說:“我要和那個混蛋同歸於盡。”
鴉說:“你不能死,你死了,司徒空怎麼辦?”
司徒空啊……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嗎?有沒有,和自己還有關係麼?這會兒不管是在城主府中看公文,還是在家裡看書彈鋼琴,或者在豪華的林肯加長車中閉目養神,都和他沒太大關係了吧?
幹嘛呢,幹嘛非得傷感地去想著一個人呢,幹嘛好像失戀了似的,悽悽切切呢。
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看鴉多好,連相柳生死未卜,他都照樣活蹦亂跳,多麼滋潤。
可惜,這樣的人,卻要死在他前頭。
“我去幫你幹掉吏昂。”
烏鴉,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晚上臨睡前,兩人在陽臺上喝啤酒,夙知道鴉在啤酒裡放了安|眠|藥,他照樣若無其事地盡興喝個暢快。
鴉看起來酒量不錯的樣子,五六罐下去了,還是能輕輕鬆鬆地笑呵呵。他說:“夙啊,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那時候在競技場沒打死我,說明我這人後頭還有福氣好消受。”
“切,讓你揀了個便宜,還不謝謝我。”夙恍惚裡信口開河,瞎胡扯,反正說什麼鴉也不會生氣。
鴉慢慢地往他身邊挪過來,勾上他的脖子,腦袋湊到一起:“其實我已經沒什麼追求了,但是你,我知道你有遺憾的。”
“烏鴉,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