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死了。
毫無疑問,一個人如果腦袋被齊頸割下,哪怕是當代最先進的生化移植技術也挽救不了。除非楊帆有本事馬上把張亮分家的兩部分全部浸泡在福爾馬林中保鮮,即刻找到他的老爸,說不定他老爸又研究出什麼新的人體改造技術,在身體各部分器官完全喪失機能前挽回張亮一口氣。
但是上述可能性楊帆很快就否決掉,張亮的命在剛才一瞬間已經宣告終結。
他死了。
那一刀堪稱完美無瑕,簡直能叫之為“藝術”!
它奪走了張亮這個人的命,也使得楊帆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朋友,他變成了完全孤立的個體,再也沒有人們所說的“朋友”那種東西了。
他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地靠在樓梯扶欄上,淡定地取下嘴邊的煙,照舊吐了一口菸圈,手臂一鬆,任張亮沒有腦袋的軀體摩擦著他的臂膀滑落下去,倒在臺階上。
如今,他整個人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血淋淋”的人。
“喂……你小子不是還等著抽一口麼,急什麼,老子還沒過癮呢……他|媽|的,早知道你今天這麼衰,老子先讓你吸一口過過癮,我他|媽|的又不是沒教養的人,跟你個死人搶菸頭……”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氣,胸腔裡有一股氣在流動,填充著心肺,好像會突然爆裂似的,這種痛覺對他來說實在很新鮮。
緩慢地眨了一下金色的眼睛,楊帆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的像機器一樣。但是他胸口上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那麼難受。
他並不太瞭解這感情是什麼,因為從來沒體驗過。
樓梯的上端有個男人走了下來,豎著一根手指,一個銀色的口徑約十厘米的金屬環繞著手指一圈圈地轉。楊帆用眼角瞥了一下,想到那應該就是殺了張亮的兇器。
“怎麼沒一刀也截斷我的脖子,還想留點時間彼此認識一下?”楊帆冷冷地說。
那男人停下腳步,只隔了幾格臺階,體格威猛高大,有一頭火紅的頭髮。笑起來露出一排牙齒,邪氣而霸道。
男人說:“你的眼神跟我家走失的小貓咪有點像,讓我有點捨不得殺。”
“那麼你是來找你家走失的貓咪的?”楊帆挑了挑眉毛,仰頭斜視。
男人笑道:“東西丟了,一味地去找未必找得回來。我只是習慣在夜裡出來散散步,隨處走走,能不能找到隨緣了。”
“是啊,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我也不過是在這抽根菸而已,結果就碰上你了。”
“很有緣啊,金色眼睛的小貓咪。”
紅髮的男人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十足的惡毒。楊帆也咧開嘴笑道:“雖然我這樣子實在他|媽|的不太體面,陪你玩玩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用我等你抽完煙?”
“不用了。”楊帆這次很小心地用拇指和中指拿住菸頭,朝外一拋,煙掉在張亮的軀體上,浸沒在血泊中,“剩下半支,是留給這傢伙的,雖然他喜歡菸斗來著。”
【219】
夙還在特行一大隊時曾當過新兵教練,什麼兵是有理想有實力的好兵,什麼戰士是英勇無畏堅挺可怕的戰士,他有給予評定的經驗。對於楊帆,他認為幾乎在這場戰鬥中不可能有人能阻礙其腳步。
所以,楊帆被困在二層,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以為這個男人應該會完成任務後早撤得沒人影了,他給的指示明明是告誡楊帆,不要戀戰。
身為行動的組織者,他認為自己對楊帆有責任,儘管時間分秒必爭,不容許他橫生枝節,不過深思熟慮之後,他還是決定回到二層去看一看。
就這樣,在和“無限度”的人交手的過程中,他和鴉分開了。
“無限度”是有組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