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揉了揉太陽穴,動作輕緩優雅:“這樣倉促地實施計劃,並且是以自己作為誘餌,並不是我認同的方式。連相柳是煙霧彈,妖之凰也是煙霧彈,連林安大人都成了棋子,最後會不會鬧的得不償失——對於這種不計後果的作法,我依然致以懷疑。”
蘇婭像個局外人似的,笑道:“那麼,剛才的電話已經讓局勢明朗化了,司徒空放走了司徒靜王,他到底不是喜歡用那種方式一步登天的男人,父子倆愉快地吃了頓飯,很有默契地達成了協議。雖然我想,這在未寂大人的預料之中?”
皇未寂的臉色有一點陰沉,他的確是從一開始就反對這樣做的,現在,事情也如他預期的那樣。
司徒空只要下令射殺司徒靜王,過了今晚,總統之位易主,時代將進入嶄新的一頁,只不過後世者將給司徒空按上“篡權的奸佞小人”的惡名罷了,然而統治一個時代並不需要去顧慮後世的評價。
當然,或許司徒空更執著於自己在後人眼中的名聲,又或者他有別的顧慮,這其實不難猜,答案的關鍵離不開“上官七戒”。
“弒父”這種事在權力者眼中不過是歷史反覆演繹的老套劇情,但是對於平民出生的少年卻意義不同,皇未寂很佩服司徒空這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能考慮到這點,對於身份懸殊而造成的思想觀念的本質區別能有深刻的理解,司徒空無疑已經做得相當好了。
但,也只能是點到為止。
如果說,一個人的價值觀人生觀與他從小所接觸的環境息息相關,司徒空固然扞衛了自己的人格,但這並不表示,對方能和他一樣看得那麼透徹。
人與人的溝通,正是微妙在這裡。
“人很容易按照固有的模式去思考問題。”皇未寂一邊沉思,一邊低語,“司徒空怎麼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七戒怎麼理解。”
“他會誤會司徒空的意圖嗎?”
“由於過於遷就對方的想法,越是試圖揣測就越容易陷入誤區。他已經誤會了司徒空的意圖,這簡直是必然的事,否則他到這裡來幹什麼?司徒空只不過是照顧到他的想法,才讓他任意妄為吧,可惜‘寵溺’這種事,如果表達方式不正確,就會讓對方誤解,偏偏上官七戒是個凡事都不會去往好的方面設想,過於自卑的人。”皇未寂惋惜地嘆了一聲,“吏昂對他的人格扭曲,我實在不應該包庇這種劣行,但也怪上官七戒自己太患得患失。”
“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患得患失吧。”蘇婭略帶挑釁地笑道:“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慶幸,這世上只有一個司徒空,他的頭腦不能複製給別人用。”
“世界人類基因遺傳學研究協會對那顆腦袋的估價,可是遠遠超過他本人的身價。”皇未寂沒有表情地說,“可見有多少遺傳學專家希望能把那顆腦袋解剖開來好好研究一番。”
“包括你嗎,未寂大人?”
皇未寂臉色一冷,不太高興的樣子:“聽說我的腦袋也在那份名單之列,對於這種瘋狂的研究癖好,我認為很無聊。人如果只以‘腦部’的形態存在,只有思想而沒有靈魂的東西,那還能稱之為是‘活物’嗎?”
“靈魂?未寂大人,我剛知道原來您這麼浪漫呀。”蘇婭輕輕地嬌笑。
皇未寂陷入沉思中,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就好像進入了“休眠”似的。
而後,他一手扶著臉頰,低頭看電腦螢幕,沒有情緒地說:“司徒空間接造成了JESEN小姐的死亡,上官七戒心裡應該是明白的,他們的孩子桫欏根本就保不住,這件事由不得他選擇。人性與理性之間,他畢竟做不到司徒空那樣的權衡。”
蘇婭又轉身向窗外,和剛才一樣平靜地望著窗外陰霾的夜空:“這兩人最終還是會走上不同的道路嗎?”
“按照吏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