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又變成什麼了?嘻嘻,活脫脫一張關公臉。
我,我,我認為你不該幹這活。
啊?就這麼一句,竟然難為成這樣?嘿嘿……笑死我了。那你說我該幹什麼?
我、我就想你這身子骨受不了這個。我、我……直說吧,你說我對你咋樣?
嘖、嘖,剛給人家幹了點兒活,就自以為崇高的什麼似的。你不總說你是個大哥嘛,當哥的幫忙有什麼稀奇的?再說,我又沒求你。馬六亭乾脆將鍁往地上一插,用手一攏頭髮昂起了臉。
六兒,你真的就一點也沒那意思?我要傷心了。
什麼意思啊?還傷心?她也嚴肅起來了。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小氣?頂多我以後再還你唄。馬六亭仍然故作迷糊地回著。
別裝了,我知道你看上誰了。什麼急著上學?明明是幽會,糊弄傻瓜呀?真後悔幫你幹。我,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找他算賬。哼!
丁思武說完,氣沖沖地騎上車躥了。飛揚的塵土,伴著叮噹的響聲,一轉眼的工夫便消失了。
馬六亭被他的話驚得愣住了。她大瞪著眼睛,又氣又惱又羞愧,一扔鐵鍁蹲在麥壟上忍不住抽泣起來。夕陽下,青青的麥苗上頓時泛起了顆顆晶瑩的珠光,珠光瞬間匯成了一片燦爛,被燦爛映襯著的臉龐竟如晨露中的梨花了。
張牧推著唏裡嘩啦亂響的車,回到了家,母親看到他驢打滾的樣子,愣怔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兒子差點又摔傷。她天爺爺地奶奶地叫喚連天:不定哪裡出了竅。老子剛摔了還沒見好,這兒子又接上了。左鄰右舍都沒事,咋就偏偏咱家裡不肅靜?張牧說都是那路害的,下次注意就好。可母親認為問題不在這裡。第二天,她叫兒子跟她一塊去龍王廟拜拜。兒子說,這是封建主義,迷信思想,都什麼時代了,還信這一套?他高低不去。也巧,女兒下夜班回來,說等她吃口飯,陪媽媽去。
唉,兒子大了不由娘,只有閨女才跟媽貼心貼肺。鳳兒,媽就是燒個香,耽誤不了多少工夫,回來你就去睡覺。
娘倆肩靠著肩,來到了龍王廟。張鳳見母親虔誠地點香跪拜,自己也學著母親的樣子雙手合十的跪下了。心裡祈禱著。
昨天她見到了他,他告訴她說,他要定婚了,是父母逼的。他說,他想娶的是她張鳳。為了表示他的心,他要她到他家的礦上上班。
對,你就去開大膠車。
可是,四哥你知道我連見都沒見過,別說開了。
我教你。
可我?我還是怕。
有啥好怕的。
怕他們知道咱……
就是要他們知道。知道了他們就沒轍了。
不,知道了爸媽就把我嫁出去了。
正好。我巴不得現在娶你。
不,他們就是把我嫁給個傻子,也不會讓我嫁到西大街。
真要這樣,你更得到礦上去,我得天天看著你,免的他們把你嫁出去。
你要向我保證,不跟你家裡任何人說咱倆的事。
好,哥就聽你的,在我沒能力娶你之前,保證不會跟任何人提。
鳳兒,好了,咱回去。媽媽已經燒了香許了願,一身輕鬆地對女兒說。
煙霧繚繞中,張鳳目光呆呆的。媽,聽說進清真寺的外族人,只有喝了灰水,才能去禮拜?她魂不守舍地問著。
傻孩子,哪有喝灰水的?那是嚇唬不守規矩的。自打老輩起,它就沒個作親的。唉,想想那個白玉兒,真可惜了那麼俊的個大姑娘。
白玉兒是誰?
一個薄命的人兒。比我小兩歲。當年她是村科技隊的惟一的一個回回閨女,咱村主任的姊妹。那麼出眾的大姑娘,想不記得都不行。
噢?我咋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