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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親戚了,大嫂對夫家上下人等一點歸屬感都沒有,儘管人稱她洪太太,儘管孩子們都姓洪,可是她管她自成一國。

洪杏芝看了看侄女的功課,聊幾句,便到麻將房向大嫂告辭。

洪太太眼皮都不抬,「有空再來。」

洪杏芝走了以後,牌搭子問:「她有事嗎?」

「管她呢。」

洪杏芝的未婚夫翁敬和在門口等她。

見了杏芝,迎上來,「你說了沒有?」

杏芝搖搖頭。

翁敬和搔搔頭,「不是已經決定同她說嗎?」

「沒有用,她自信心太強,盤踞那個家,像山寨王似,她以為我上門去問她借錢。」

「對你很冷淡?」

「不重要,告訴她也沒用,她會以為我故意打擊她。」

翁敬和說:「那就算了,你已盡力。」

「是,她若把我拉到一旁,問我有什麼事找她,我一定和盤托出,可是她眼與手沒離開過牌。」

「沒關係,」翁敬和挺幽默,「吉人天相。」

「其實,何勞我多嘴,她那三個牌搭子全知道那事。」

「那為什麼不說?」

「事不關己,己不勞心。」

「知君之祿,忠君之事呀。」

「那裡還有這種忠臣!」

「他們可是她孃家的人。」

「大嫂的氣焰神功不大認人。」

「來,讓我們去看電影。」

洪杏芝並非上門去借賒,洪杏芝想去警告洪太太,她丈夫洪保之在外頭已與一歡場女子同居。

倘若洪太太離開過牌桌,她一定也會聽到這個訊息。

但是她沒有。

她即使離開洪宅外出,也不過是到朋友家應戰。

洪杏芝說:「不去理她了,這是她那些太太們的典型下場,都會中每天上千成萬的類似個案正在發生中。」

翁敬和不出聲。

他有他的煩惱,那裡有時間去管別人。

杏芝與他在一起足有三年,他一直想搬出來住,卻沒有能力,薪水雖然不錯,但父母一直向他要家用。

這樣下去,他顧得了那頭家,一定顧不了自己那頭家。

家人視杏若為假想敵。

他們不喜歡她其實一點理由也沒有,他們不喜歡翁敬和任何女友,長子一旦結婚,想必失去經濟支援,為個人利益他們敵視杏芝。

杏芝一次苦笑道:「我男友是好兒子,我兄弟是好丈夫。」

這兩句話也就把她的環境描述得十分清楚了。

翁敬和的母親年紀並不大,但是心態與年齡並無關係,她擺明車馬不歡迎洪杏芝進門。

過兩日,翁敬和在辦公室裡接到母親患急症進醫院的訊息,因為醫院離洪杏芝的寫字樓才十分鐘車程,他著她先去照顧。

可是翁母卻借病裝瘋,一見洪杏芝便叫嚷:「我要見的是敬和,不是你!你憑什麼代表敬和?」

是那次,洪杏芝決定與翁敬和分手。

她一聲不響回到公司繼續辦事至下午六時。

然後與同事周碧荷去吃飯聊天。

「那翁某有無向你致歉?」

「他已忙得暈頭轉向,算了,不了了之。」

「有些男生日理萬機,氣定神閒。」

杏芝承認,「他不是一個能幹的人。」

「那你就不必太牽掛他了。」

否芝感喟,「說得也是。」

碧荷笑笑,「而且你看著好了,翁家會有報應,將來,翁敬和勢必要娶一個厲害精刮到極點的女子,把翁母治得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