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到床上去。
蘇可沾著枕頭,奇蹟般的醒過來。邵令航趕緊坐到床邊,身子半傾著,問她怎樣了。
蘇可支著胳膊坐起來,“給我倒杯水。”
邵令航呼了口氣,起身去外間的圓桌上倒水。水有點涼,問蘇可行不行,蘇可只道快些的,真心渴得慌。邵令航還是慢吞吞,自己喝了兩杯,才端著茶杯回來。
蘇可一口喝掉,架勢上還有喝酒的影子。
邵令航癟癟嘴,“一口氣喝半罐子梅子酒,還知道演戲,我真是低估了你的酒量。瞧著你暈死過去,倒把我嚇得不輕。”
蘇可嘿嘿笑,“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只是喝得腦子發懵了就趕快停。”
邵令航瞧她這般模樣,像個急於得到表揚的小學童。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她頭上拍了拍,柔聲道:“恩,你做得很好,是個聰明姑娘。只是下回至少事先通知我一聲,你可知我擔心成什麼樣。”
蘇可仍舊笑,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縫,慢慢點了點頭,“好。”
邵令航吸了口氣,翻身坐到床邊,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下回可別這麼喝了,你現今這模樣我反倒有些不適了。”
蘇可嗚嚕說了句什麼,邵令航沒聽清。感覺腰帶往下墜,低頭一看,蘇可正扯著那塊無事牌的大紅穗子,一邊繞手指,一邊說道:“邵令航,我見到田太姨娘了。”
那過程娓娓道來,蘇可醉酒,說話慢吞吞的,可能是腦袋疼,搭在邵令航的肩膀上不時動一動,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才肯繼續說下去。邵令航就這樣耐著性子聽,腦海中勾勒出她形容的田太姨娘的樣子,心裡總覺得澀澀的。
“她與世隔絕,已經不知道今年幾何了吧。”邵令航淡淡地說。
蘇可悶聲嗯道:“屋裡太寒酸了些,連我家都比不上。火盆裡的炭嗆人得很,也不暖,有的窗子是破的,炕桌的籃子裡都是零零碎碎的布頭……只是身子骨看著還好,一個婆子一個丫頭對她也很忠心。”說著想起什麼,猛然抬起頭,“你回頭要派人將那半罐子梅子酒放好,我還要給天台一向送回去的。”
邵令航微怔,“你還要去?”
“其實見了她我就明白了,燈籠確實在她那裡,即便不是她推華婆子下水,事情也與她脫不了干係。誰還能和一個‘瘋子’去計較呢,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我自己落個心安。另外——”蘇可咬著嘴唇沉吟,“我總是覺得田太姨娘瘋得蹊蹺,而且老夫人對我向來平和,可是見了梅子酒卻突然動了怒。她知道我的酒是從哪來的,這麼疾言厲色的,其實是在忌憚我。可老夫人能忌憚我什麼?”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在忌憚太姨娘?”
“那個小院並沒有從外上鎖,她們是出入自由的,你以前去見她,給她放下的東西,不是她們不知道,而是根本就不想見你。那個守著后角門的婆子時刻防止有人靠近,卻不會去限制小院。這樣的安排,算不上忌憚,更像是折磨。或許是老夫人告誡過她們,不能出來,不能和別人接觸。”
邵令航沉默,母親身邊還有兩位太姨娘,就算心裡看著堵,面上也不至於太過為難。兩位太姨娘在府裡的生活多有限制,但也衣食無憂。田太姨娘作為母親的陪嫁丫頭,又侍奉父親多年,真瘋了,闢個院子好好安置,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讓她過得這樣悽苦呢?
再者,真這樣礙眼,送出去不是更好。讓她自生自滅,或許比現在過得還慘。
為什麼不打發了?
邵令航的眉眼裡攢著解不開的愁悶,他的手握在蘇可的腕子上,戴著白玉扳指的拇指輕輕摩擦她的面板。他想得入神了,沒注意到蘇可一直緊盯著他不放的眼睛。待半晌輕吐口氣,偏過臉來,才發現她已經靠得如此之近,他只需再挪動半寸,他就可以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