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有空的時候她就纏著他教。那日他站在她身後,左手扶著她的腰,右手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寫他倆的名字,然後是壹貳叄等字。到如今她幾乎還能感覺他溫潤的呼吸撲在她的耳底,他的身體若即若離地貼著她……她覺得渾身發燙。
那天因為張家來鬧事,她主動要求跟他一起蓋被子,可因為緊張害怕感激和心疼她根本沒有想歪。等她有點想法的時候他已經跟母親又要了床舊棉被壓在兩人的腳底下不肯再摟著她睡。
如果他知道她對他的企圖會不會笑話她?他畢竟是個病人,她卻在這裡胡思亂想。她慌忙捂著臉,卻一頭撞在炕桌上。
“砰”的一聲,嚇了謝重陽一跳,他疑惑地看著她,“困了就睡吧。”
喜妹捂著額頭嘶了兩聲,“小九哥,反正我現在還有棉襖穿,新的過年能好就成。我們睡吧。”
謝重陽說行,他縫好了最後一針然後將線剪斷,疊好了放進炕櫥裡。喜妹已經麻溜地把被子鋪好,為了不讓謝重陽離她太遠,她改成東西睡,他在裡她在外。
謝重陽也沒異議,一副你怎麼折騰也還是這盤炕的架勢不予置評。他一抬頭卻看她正在解裡衣,慌忙扭開頭,“喜妹,怪冷的你幹嘛呢。”
喜妹扭頭朝他笑,臉頰紅得甚是嬌豔,“換衣服呀。今兒好冷,一起睡吧。”
謝重陽卻已經裹著被子躺下去,將自己的被角壓得死死的。
喜妹見他那般,撇撇嘴,“小氣。”然後鑽進自己被窩,卻還是拽著被子鑽了過去,緊緊地靠在他的背上。
謝重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睡著,身體如同著了火,夢裡反反覆覆都是她的樣子,她輕輕地解開裡衣,雪白的肌膚在燈光裡閃爍晶瑩的光芒。他情難自禁,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裡,她熱情似火,唇溫軟得像是要化掉。他像一個無比健康的男人那樣,做了自己想做的,到最後懷裡卻空蕩蕩的,溫暖的身體無影無蹤。場景一換,是茫茫無際的雪原,他孤獨地站在那裡,四周沒有一個活物,風冷寒地像是要抽掉他的骨頭。
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就好像去年那場差點要了他命的病一樣,求生的本能讓他掙扎著醒過來,感覺身上冰冷如雪浸過。他想換身衣服,可渾身痠疼難忍讓他一動不想動。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腦子一陣刺疼昏了過去。
做春夢這檔子事兒,喜妹覺得很丟人。醒過來的時候室內漆黑一團,黑暗中彷彿有著未知的妖怪,她有點害怕,不由自主地靠向旁邊的人。手從被子裡伸進去,嚇得她驚叫一聲,“小九哥!”
她慌忙爬起來去摸火鐮,摸了半天沒摸到,急得哭起來,又去摸謝重陽,“你怎麼這麼燙,小九哥,小九哥!”她晃了晃他,他卻悄無聲息跟死人一樣,如果不是身上滾燙的,她會以為他已經死去多時。她心下焦急,慌忙大喊謝婆子,一邊胡亂地摸著衣服往身上捆。
沒一會謝婆子披了大襖端著油燈快步進來,慌里慌張道:“怎麼啦?”
喜妹忙把謝重陽掉過頭,讓他朝外,就著燈光看他臉色潮紅,牙關緊閉,氣息虛弱的像是隨時要滅掉的燭火。
謝婆子心裡一咯噔,忙把油燈放在炕桌上,蹭得跳上炕,一邊用力掐他人中一邊揉搓他的胸口,又吩咐喜妹去倒燒酒來,還要熬薑湯。
喜妹赤著腳往下跑,謝婆子忙喊她穿衣服,她才胡亂地穿好襖裙,又趿拉上棉鞋出去。外間漆黑的,她不小心一下子撞在門框上,額頭一跳跳地疼,也顧不得只急著去熬薑湯。大嫂和大哥聽見動靜,也點燈起身,和老謝頭一起來關問什麼事兒。
謝婆子說沒啥,讓他們自己去休息,老三這也是老毛病,不會要命的。她蘸著燒酒揉搓了半天把謝重陽弄醒,又急又疼,一個勁地抹淚。
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