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尋找的犯人,一直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要動動嘴和動動手就能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死地,卻因為自己的愚蠢,生生錯過了唯一的機會,這是何等的打擊與吐血?——鳳驚華手捧花葉,微微低頭,細嗅海棠,忍不住笑起來。
這一剎那的笑靨,驚豔了春光,柔和了春風。
即使是天天跟在她身邊、總是見到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宮人們,都呆住了,終於承認皇后確實絕代風華,皇上確實有過人的眼光。
鳳驚華笑著轉頭,伸手去捧另一團盛開的花枝。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雙手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收回來也不是,繼續伸出去也不是。
因為,皇上就站在花枝的另一端,近得她幾乎能看清他白玉般的臉頰上凝著一滴露水。
他來了多久?
她剛才的白痴樣兒,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就算她以最快的速度收起笑臉,偽裝成心情不好的樣子也沒用了!真是丟臉!太丟臉了!
話說,他為什麼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卻察覺不到?
是她的觸覺和感覺和直覺變得遲鈍了,還是他越來越有讓人察覺不到的本事了?
四目相觸,他的目光沉靜難測。
“皇后今天的心情看來不錯。”秋骨寒站在開滿白色花朵的海棠樹邊,身姿似乎比身邊的花樹更雅媚入骨,“朕已經很久沒看到皇后笑得這般開心了。”
鳳驚華的臉龐立刻就恢復了一貫的冰冷孤傲:“天還沒黑呢,皇上這麼忙,怎麼有空來這裡玩?”
她相信,她臉上的燒紅,一定是因為尷尬。
絕對沒有別的原因。
秋骨寒微笑:“朕日理萬機,累壞了,出來走走,沒想到御花園這麼大,朕卻這麼巧的撞到了皇后,咱們還真是有緣。”
鳳驚華呵呵兩聲:“皇上說的是孽緣嗎?”
秋骨寒的兩顆眼睛深如潭水,卻泛著溫柔的波瀾:“就算是孽緣,朕也甘之如飴。”
鳳驚華抽了抽嘴角,她就不該搭他的話,畢竟她的臉皮沒那麼厚。
“皇后既然這麼忙,我就不打擾皇上走走了。”她實在不喜歡被他這麼凝視著,轉頭就想走。
“慢著。”秋骨寒突然道,“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鳳驚華睨眼掃他:“什麼事?”
“關乎皇后的顏面的事情。”秋骨寒說著,忽然伸出手,用宛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捏起一枚花瓣,放進嘴裡,用比花瓣更粉潤輕美的雙唇含著,微笑,“問題解決了。”
鳳驚華臉紅了。
絕對是因為羞恥而臉紅——替他感到極度的羞恥。
她單手捂胸,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轉身就走。
“皇后,”秋骨寒在她的身後淡淡道,“別開心得太早,小心樂極生悲。”
鳳驚華頓了頓腳,轉頭給了他一個兇狠的鬼臉:“皇上還是操心國事吧。”
秋骨寒微笑:“朕不僅要操國事,也要操……”
但鳳驚華已經跑了,沒看到他眼底的隱憂。
他一直看著鳳驚華離開,眼裡的隱憂慢慢淡去,而後才離開。
在胡兒的事情上,皇后幾乎是大獲全勝,夏物生除了白白害死自己的寶貝兒子,沒能得到任何好處,但也因為這樣,夏物生才更危險,皇后也會更危險。
他深知夏物生的野心與心機,連他都想不出來夏物生要如何報復。
如果夏物生受此打擊後一病不起,那就好了,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天——也就是錯失抓捕胡兒良機和夏如斯下葬的第二天,夏物生竟然抱病上朝了。
堂上的秋骨寒,堂下的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