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之間就直接醒了過來。
而後跳起來,大叫:“誰、誰在這裡?什麼時候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守在門外的太監跑進來:“皇上,奴才們都在這兒呢,現在是申時過半。”
“申時?”秋夜弦恍惚了一下,稍微放鬆了點,道,“朕睡了多長時間?”
太監道:“皇上大概睡了一個時辰多點。”
秋夜弦長長鬆了一口氣,道:“端些點心和茶水上來,朕餓了。”
剛才那一覺他睡得太沉,沉到他都忘記了時間,以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耽誤了正事,這才有些反應過度了。
太監應了一聲,迅速下去端了三盤熱乎乎的糕點和一碗羹湯上來,並泡了一壺碧螺春。
秋夜弦慢慢的喝茶,吃點心,待胃裡舒坦了些後,才道:“祝貴妃還沒有弄好嗎?”
“剛剛忙完了。”
巫月和巫明還沒來得及作答,占卜室的門簾就掀開了,祝幽臉色蒼白、異常疲憊的走出來,衝秋夜弦行了一禮後,緩緩的道:“你們幾個退出去。”
待屋裡只剩下兩人後,祝幽將卦象擺給皇上看,道:“天意顯示,幸親王氣數未盡,但近期凶多吉少,離上天也越離越遠,最終遙不可及。”
秋夜弦目光微閃:“這卦象可準?”
祝幽道:“此卦已耗費臣妾全力,如若不準,臣妾就該退行了。”
“你好好歇息。”秋夜弦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來,“朕回去了。”
他一出去,祝幽就跌坐在椅子裡,扶著扶手,呼吸不順的喘起氣來。
額上,已經積蓄已久的汗珠終於滲出來,溼了她一臉。
但願、但願她這次能猜得對……
因為,不管她如何用心,卦象上只顯示了模模糊糊的訊息,根本不足以令她做出判斷,她只能隱隱看出幸親王近日處境艱難,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她只能這麼說了,否則她無法向皇上交差。
不過,雖然她是猜的,但憑皇上的實力,要打敗幸親王應該沒問題吧?
所以,她還是要對自己有信心!
還有,她好想為自己算一卦,看看自己的前程與吉凶,只是她太累了,沒有餘力了。
一切都只能交由上天來定了!
出了若虛宮的秋夜弦直奔御書房。
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仍然在等待的解庸面前,下令:“命令刀子做好準備,今夜午時開始進攻西南區,隨便他們燒殺虜掠,只要能血洗和剷平西南區就行!”
他這道命令,就相當於無限制的格殺令,哪怕是無辜的平民也可以任意殺害和搶掠。
這種無限制的屠殺令,過於殘忍冷酷,一般只會發生在敵對的兩國交戰之中,很少用於本是同根生的內戰之中。
何況針對的還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
面對這般兇殘的命令,解庸還是很平靜:“是。”
對他來說,成大事者就該不拘小節,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皇上早該這麼做了。
秋夜弦揮了揮手,讓解庸退下去後,自己揹著手,走到窗邊,看著墨黑的天空,冷冷的在心裡道:秋流雪,你那點殘兵敗將和手無寸鐵的平民,如何抵擋得了我從五湖四海買來的江湖高手和亡命之徒?
沒錯,他剛才對解庸所說的“活人刀子”,就是人數高達一萬的、只要有錢就什麼都敢做的、既身手不錯又嗜殺好戰的、堪稱反派和邪派的江湖人,其中還有不少人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殺的江洋大盜和亡命之徒。
他跟蘭家要的那一千萬兩銀子,加上他自己的私房錢,就用於蒐羅、僱傭這些人為他賣命。
軍機處一直在暗中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