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之所以選擇黎明時刻再發起圍攻,倒也並不是刻意為之的疲敵之計,而是擔心夜襲不好控制局面,獨孤信和趙貴這樣的重要目標可能會趁亂走脫。
“前言關中已經是邪氣滋生、陰謀無算,並不適合及時出兵,懷寧公今時信否?”
李植指著萬壽宮內那些騷亂的獨孤信與趙貴部曲,又向著同行而來的蔡佑笑語說道。
蔡佑聞言後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李植,而是撥馬轉向另一側,向著周遭甲兵喊話道:“速速佈陣設困,不準走脫一人!”
“此獠甚是可厭!”
自後方策馬而來的宇文覺望著蔡佑的背影,口中滿是不悅的說道。
之前他們雙方爭吵,雖然也有偽裝做局的意思,但矛盾也是真實存在著的。蔡佑對於中外府只是整編甲卒而不安排救援一事頗有微詞,並且幾番進諫希望中外府能夠釋放宇文毓,大家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彼此在大小問題上爭執不斷,也讓宇文覺心中對蔡佑多積不滿。只不過眼下關中督將匱乏,尤其是對他們宇文氏霸府忠心耿耿的大將更是缺少。宇文覺縱使心中對蔡佑心存不滿,一時間也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替代其人。
李植自知宇文覺是怎樣的性格,此時聽到他表達出對蔡佑的不滿,也並未作勸解,而是小聲說道:“蔡承先好作孤僻之態以賣忠直,眼下有事尚需仰其力,略陽公宜需暫且容忍。待到情勢轉安後又要如何處置其人,自然唯公是裁。”
宇文覺聽到這話後便又冷笑兩聲,狠狠的瞪了兩眼蔡佑的背影。
萬壽宮中,獨孤信與趙貴也並沒有率領部伍嘗試進行殊死戰鬥的突圍。眼下這樣的情況,他們明顯是落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之前所有的訊息想必都是對方為了誘騙他們上當所做的安排,即便是突圍衝出此間,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扭轉局勢的變數發生,到時候不只會更加的體面無存,甚至還會性命不保。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隨著局勢陡然轉惡,他們之間本來就不算太深厚的信任基礎也遭到了破壞。無論是宇文毓、還是趙永仁那裡出了岔子,獨孤信和趙貴之間也很難再親密無間的配合下去。
於是趁著萬壽宮外甲兵尚在合圍未攻之際,他們兩人便各引部曲退據一方,不再湊在一起。彼此都太熟悉對方的秉性風格,就算是可以勉強湊在一起相謀大計,可是一旦局勢轉為不利的狀態,誰也不敢將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對方去守護。
本來就處於絕對劣勢的處境,結果還內部分裂、各自為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隨著宮外的甲兵們湧入進來,很快便將獨孤信和趙貴分別包抄圍堵在一座宮苑建築中。
面對這樣的情況,獨孤信總算還能保持冷靜,他站在一眾部曲們的護衛之中面向圍堵而來的甲兵,口中大聲呼喊道:“東征王師敗績,大冢宰昏病不能視事,為家國安危計,我今歸國以奏陛下,請太原王入朝拱衛,爾諸軍卒奉何亂命阻我歸途?”
此言一出,圍聚近前的一眾將士們頓時也都面露驚詫之色,先是面面相覷,旋即便都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起來。
正在這時候,李植也策馬向此衝來,他先是著令身旁親信挽起強弓、箭指人群內裡的獨孤信,然後才又大聲回話道:“大司馬此言謬矣!某等今日所為正是奉從大冢宰之令,東征師旅與敵交戰激烈,大司馬卻逡巡不前、失期不至。
大冢宰因銜故義,傳令中外府留守屬員將大司馬暫引府中安置,具體處斷待到大冢宰凱旋之日再作裁決!請大司馬號令徒卒解甲棄械,否則卑職恐將失禮!”
獨孤信也知如今受制於人,很難再作掙扎脫困,之前喊出那一番話語倒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動搖人心,主要還是提醒此間主事之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