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與當今天子也是中表之親,自然便受晉陽兵將士們擁戴推崇。
段韶自然心知事情緣由始末,這些晉陽兵們都是自尋煩惱,處境也遠不像他們語氣中所顯現的那麼悽慘,但為了平息眾情,只能暫作撫慰,然後才入宮參見皇帝。
皇帝對段韶亦另眼相待、甚為倚重,得知其人入宮參見,當即便著令謁者將其引入殿中來。
當段韶入殿參見的時候,作為天子之尊的高洋也從御床站起身來,向著段韶略作欠身,口中笑語說道:“案前仍有幾樁積事未了,請兄入座暫待少時。”
段韶聽到這話後只能暫作按捺,作拜起身後便退入殿側一席中暫坐下來。
高洋也並未對段韶有所避忌,抬手示意唐邕等幾名臣員繼續奏報之前諸事,不時發表自己的看法並作出決斷。男兒丈夫自不以姿容為尚,儘管天子儀容確是有礙觀瞻,但那自信昂揚的神情、從容篤定的氣態,都讓人忍不住的心生仰慕,不敢輕慢。
段韶坐在席中聽著皇帝陛下快速的作出決斷、處理事情,腦海中不由得便泛起舊年天子有些痴愚孤僻的舊態,與今時之精明幹練形成了迥然有別的鮮明對比,心內也不由得倍生感慨。
很快,高洋便將諸事處斷完畢,旋即便又望著段韶笑語問道:“兄前出城招聚甲伍師眾,今已聚甲幾何?”
段韶聽到這話後忙不迭收斂心神,然後快速的將軍眾召集情況講述奏報一番。
高洋在聽完後滿意的點點頭,旋即便冷笑道:“黑獺自以朕今初執權柄、未敢敵之便一反舊態,興兵來犯,憑其寡弱關西,妄想與我爭雄,著實可笑!今亦不必急於迎戰,若其當真有膽深入,我自以逸待勞,破之有術!”
段韶聞言後便也隨口附和了幾句聖意英明的恭維話,略作沉吟後便又趁機講起了宮外之事:“臣今歸宮拜闕,卻見宮外多有將士聚立。如今國中正待應敵,群情宜安戒躁,臣斗膽告請陛下,願為紓解群情……”
高洋聽到這話後便大笑起來,旋即便指著段韶說道:“兄久鎮此,與群情有通,自當知此群徒何以譁噪宮外。朕賞人用士,豈需此群下進謀?所恃者無非朕新臨天下,法難刑重,所以聚作驕橫姿態,當真各個該殺!”
段韶聞言後忙不迭避席作拜道:“臣近日奔行於外,委實不知城中群徒釁從何生。待到驚聞,心甚不安,匆匆拜見,盼能籍臣微力、為君解憂!”
“兄之至誠,朕自心知。對此早有處斷之計,只是案事繁忙,未暇兼顧。兄今既歸來言事,朕便為你了結群眾忿聲。”
高洋行下殿來,兩手扶起段韶,旋即便又說道:“今者在囚群徒,其親友長官有在外者,勞兄為朕引入。朕將親自公推其罪,必使其黨心悅誠服!”
段韶聞言後便領命而去,來到宮外宣告聖意,很快便從這群眾當中召出數百名囚徒親友,引著這些人又再返回晉陽宮,被幾名宦者帶路引到一處專用作觀賞演武的殿堂前。
此時高洋早已經移駕於此,身著戎甲端坐上方,待到群徒入前拜見,才站起身來喝令將諸觸犯宮禁的囚徒引來此間。
不多久,等到那些囚徒到來,親友相聚後不免便是一陣寒暄,待見這些囚徒只是神情憔悴幾分,也並沒有什麼傷損疾病,這些人才鬆了一口氣,便又叩謝皇帝陛下寬恕之恩。
高洋聞此卻冷笑起來,手扶佩刀立於階上,同時厲聲說道:“爾等群徒,恃眾生驕,擾朕起居,豈能輕饒!唯念爾等效命日久,各有勳身,便且賜一自救機會。爾等既言宿衛選任不得其人,便各具甲杖,入陣爭鬥,活者重賞,死不足惜!”
眾人聽到這話後,頓時臉色劇變、滿是驚容,下意識便想要搖頭拒絕,然而這卻由不得他們,此間殿堂內外有數千名百保鮮卑與漢兒勇士等宿衛之眾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