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確實不在意。
可能因為對方是陸楚生?
某種古怪的、顫慄的記憶似乎逐漸在腦海深處被喚醒,虞時玖卻只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將那股因記憶喚醒而散發的疼痛整個壓了回去。
太奇怪了……似乎每次和陸楚生碰到都會產生這種說不明道不清的觸覺,不止奇怪身上還會冒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小心翼翼踩著乾淨地板的虞時玖已經走到了房間深處。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不遠處的床鋪形狀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伴隨著刺鼻的血腥味,年輕繼母的下半張身體整個半垂在床鋪和地板之間的位置上,扭曲的、沾滿血跡斑斑的小腿無力地分開落在兩邊……
虞時玖心臟微跳,他隔著一段距離望著年輕繼母那一雙滿是血跡的小腿,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停頓在原地。
“她,”虞時玖猶豫了下,只是拿著手電筒的手往前抬了抬,語氣在黑暗中很低很低:
“她身上的裙子呢?”
身後的一直沒說話的陸楚生:“……”
他微微垂頭,被壓低的聲音在虞時玖耳邊淺淺迴盪著。
“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什麼都沒看見,只看見繼母整個人被扭曲著扔在地板上,不著一縷的,被扔在地板上……”
——時間回到陸楚生從虞時玖房門口離開。
陸楚生追尋著血腥味最濃的方向一路往前走,最終來到一間半開著的房間內。
房間內一片漆黑,只有無盡的黑暗和血液的腥甜味順著空氣鑽進鼻腔中,令人作嘔。
陸楚生沒有猶豫,他站在門口抬手摸到牆邊的電源開關,按了下去。
咔噠——
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燈閃爍了下,隨即將房間內所有的黑暗整個驅散。
陸楚生微微眯眼,站在門邊看向屋內。
這間房間很大,和所有玩家居住的房間不同,它周圍掛著的壁畫明顯價值不菲,哪怕是簡簡單單掛在門口的一個外套,也是上萬左右的價格。
陸楚生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這間房內住著的是誰。
是那個,在晚餐時出現過一次的年輕繼母的臥室
同時也是肖先生的臥室。
但此刻,這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內,從床鋪方向流出來的血水還在不斷蔓延著,浸透價值不菲的羊毛地毯,流過精心擦過防護油的地板,一點點的,一寸寸的,流到陸楚生腳邊。
陸楚生下意識避開血水,望著它流過門框,浸在走廊內的地毯之中。
繼母出事了。
陸楚生腦中浮現這個念頭的同時,他走進房間,在燈光的照射下穿過門邊的拐角,走向不遠處的床鋪。
只是走了大概五六步,陸楚生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他皺眉望著不遠處地毯上渾身赤裸的繼母,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抖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