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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一側頭,就見巧兒支著粉頰正倚在桌邊,螓首有一點沒一點地打著瞌睡。

見桌上椅上被巧兒攤著一張張的船圖,她緩緩坐起身來,下床檢視那些圖樣。有些沾到髒東西的圖已讓巧兒清了乾淨,補上歪斜的黑線。她看了會心一笑,黑線雖歪,但仍是可看,且未畫錯地方,可見巧兒並不像她平常表現的那般不經心。

巧兒這丫鬟只小她一歲,表面上看似粗線散漫,實則惠質蘭心,只因從小命苦,才以粗魯的行為話語來保護自己。她將巧兒要來當貼身丫鬟的這五年,該做的事巧地沒漏過一件,家裡的人中只有巧兒最瞭解她,她也早將巧兒當成另一個妹妹看待了。

收拾好晾乾的部圖,她拿起最後一張時,不小心碰到了椅子。

巧兒聞聲醒了過來,“啊,小姐,你醒了?”她揉揉惺鬆睡眼,忙接過水若手中的船圖。

“小姐,你還好吧?”她打了個呵欠,抱著船圖問。

“我沒事。我們怎麼回到家的?”水若柔聲輕問。

“那個大塊頭救了小姐後,許爺正巧路過,便帶著我們回來了。”巧兒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個兒清醒些,才道:“小姐,這圖我讓人先送去船廠便行了,反正天都暗了,我看應該也沒幾個人留在廠裡,你明兒個再過去吧。”

水若方要回話,卻聽見有人敲門。

“進來。”

一青衣丫鬟聞聲進門來報,“大小姐,許爺前廳有請。”

“知道是什麼事嗎?”巧兒蹙眉問。

“回巧兒姐,是許爺擺了桌酒席宴請戰爺。”

“哪一個戰爺?”水老奇怪的問。

青衣丫鬟回道:“就今天在街上救了大小姐的戰爺。”

“原來是那大塊頭。”巧兒忍不住咕噥。

水若笑了笑,只對青衣丫鬟道:“我一會兒便過去。”

青在丫提聞言退出門去。

巧兒哼了一聲,“什麼救了小姐啊,明明是那大塊頭先撞到小姐的嘛!”

水若輕笑回應,“但他的確也救了我呀。人家姓戰,你別口口聲聲喚他大塊頭。”

“他是大塊頭嘛!”巧兒皺皺鼻頭,“我看姓戰的沒一個好東西。瞧,那揚州的戰家付錢老付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又直催船,好像一天我們便可變出一艘船似的。現在平空又冒出個姓戰的大塊頭……我說小姐啊,這個人該不會和揚州的戰家有啥關係吧?”

“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揚州呢,可不是十里二十里便能到的,你以為就在隔壁呀?”她笑笑隨手拿了根王簪盤起秀髮,“別胡想了,戰爺還在前頭等著呢。”

眼看小姐就要跨出閨門,巧兒忙放下手中船圖,大驚小怪的叫道:“我的小姐呀,你該不會這樣就要見客吧?”

水若回首,微側著面容,無辜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她上前將水吉拉到梳妝檯前,扶著她的肩頭,指著銅鏡裡的人兒,“小姐呀,你至少得換件漂亮點的衣裳,梳個美麗點的髮髻,方能出去見客吧?”

“巧兒。”水若喚著她的名,無力地笑說:“你說得好像城裡月香樓的花魁要見客呀。”

“去!月香樓的花魁怎能和小姐比呢,我們水家的小姐隨便一個站出去,都要教那些鶯鶯燕燕立即黯然失色。”巧兒揚眉目信的說。

水若聞言笑道:“你說的是二妹和三妹吧。”

“唉,小姐,你是看多了幾位小姐的花容月貌,才會不知自己也生得似洛神下凡。不然你想為什麼每次我們上街總有許多公子直愣愣的瞪著你,而不瞪著我呢?”

“有嗎?”水若眨眨眼,半點不覺平常有人瞪著自個兒瞧。

“有啊——”巧兒無力的拉長了音。唉,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