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藍伯說明計劃內容。投影在布幕上的衛星畫面裡,出現了位於日本烈島正中央的富士山噴火景象。
“東京如果發生大地震而崩壞,那日本的國民生產毛額將會減少百分之二十五,這是一般的推論;但這次的災情只讓CNP短少了百分之十而已。”
“可是日本這次的損失的確相當慘重,日本強大的經濟實力也差不多被消耗殆盡了吧。”
“不,正好相反,這麼一來將刺激日本經濟成長。”
為了重建道路、鐵路、住宅、通訊設施,各界將產生大規模的需求。曾經因黑市交易、賄賂、回扣等罪惡嫌而飽受輿論攻擊指南的建設財團也將死灰復燃,春風吹又生。同時,銀行與證券公司也會再次尋求投資與融資物件,動用鉅額的資金。
“不過這麼一來,日本在國外的投資也將一併撤回,因此以日本資金為導向的國家也會陷入財政困境。”
“很好。”
藍伯的聲音裡蘊含著微乎其微的明朗,文生助理小心翼翼的按住胃部,他覺得自己的胃好像被迫吞下了冰塊,充滿了令人不舒服的寒氣。比起藍伯這股如同爬蟲類的冷酷,他反而覺得粗魯又無能的佛勒斯特總統那大刺刺的吼聲,聽起來還比較有人性。文生既非哲學家也非思想家,他只是位在一個名為權力的醜惡宗教下的基層祭司,但在這個時候他的觀察力卻特別敏銳。在他看來,藍伯根本沒有喜怒哀樂的情感,平時他看似在生氣其實是裝出來的,對事物的憎惡也是做做表面工夫罷了。文生愈想愈覺得膽顫心驚,也許藍伯一開始就是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像藍伯。
世上很少有人能利用人的恐懼感來統治部下的,而藍伯就是這少數人之一吧。文生不像老丹尼爾那樣嚴以律已,他會在能力範圍之內涉及於功名利祿,因為他還年輕,年輕得可以當老丹尼爾的孫子。此時,藍伯轉動眼珠子朝文生瞄了一眼,他那對已經完成進化程度的爬蟲類視線虜獲了文生。
“文生,我話先說在前頭,破壞並不是我最終的目的,實施焦土政策之後再行建設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破壞一旦不夠徹底,隨即改革也無法充分進行,歷史上證據確鑿。”
藍伯的話一點都不錯,依文生所見,他很明顯地是在破壞當中找樂子,一邊舔著舌頭一邊享受破壞的快感,文生沒有任何反駁的意見,但他已經準備好要從脫軌的列車上跳下來。追求功名利祿之餘不忘明哲保身,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此時,藍伯抿起嘴唇默默笑道。
“這場世紀秀好戲現在才正要上場,門票預約時間差不多結束了吧。”
他不是在開玩笑,這些話暗示著當全世界的焦點一致集中在富士山噴火事件時,計劃也要跟著進行了。文生心裡明白要是行動失敗,將來會有什麼樣的處分在等著他,因為他知道前幾天他的強敵湯生的死狀有多慘。此外不僅是湯生本人,就連他的家人也遭到不明人士綁架從此不知去向,他們大概永遠不再出現了吧。因此文生必須做好心理準備,他是不可能攜家眷一起跳下脫軌的列車。終於,文生以最大的努力掩飾臉上表情的變化,然後必恭必敬地諂媚道。
“一切遵照您的吩咐,陛下。”
大地不斷髮出吼聲,釋放出無限的能量。火山灰持續落在東京與其市郊,連首相官司邸也無法倖免。首相官邸向來被稱做“充滿疑惑的灰色公館,”現在的模樣可謂名符其實。
“恐怕到今年底之前,東京的首都行政機能將完全癱瘓吧,也許有必要把功能分散到名古屋或大阪去。”
“東京屋漏偏逢連夜雨,大阪卻安然無恙,想必這個訊息會令大阪那些官員雀躍不已吧。”
首相對首官房長官冷嘲熱諷之餘,眼珠轉向剛巡視都內回來的火山爆發預報協會會長,會長連忙開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