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一下達,程景行隊裡的每一個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將裝備整理完畢。排好佇列,在等派來的車時,從停車場入口處湧進來一大群學生。他們還穿著迷彩服,或許是為了前來告別而特意換上的。
不管之前訓練時怎麼苦,到了分別時總有些不捨,有些姑娘甚至已經紅了眼眶。
其中有個人吼了一聲三二一,起了個頭,其他的人整齊地喊道:&ldo;教官,你們辛苦了!&rdo;
程景行這群人是第一屆帶新生軍訓,以前從沒有和這麼多孩子待在一塊訓練,對他們每天就是使勁地練練練,卻沒想到他們也會這麼捨不得自己離開。一群鐵血的男兒頓時心下也有些感動,一致地立正行禮。
&ldo;為人民服務!&rdo;
接他們去受災嚴重地區的車還沒到,幾個教官就和學生們多聊了幾句。周楊聊著聊著就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目光在人群裡粗略地掃過,沒看見自家隊長。一瞥眼看見站在角落的隊長,以及他旁邊的女生。
是之前那個很好看的姑娘,兩個人正在說著話。以他那隻比隊長差了一啾咪的視力,清楚地看見隊長正抿著唇。是那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悅的表情。
哇隊長都不懂得哄小姑娘的嗎,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做什麼?那個姑娘眼睛紅紅的,好像快哭了誒。
誒誒誒?等等!怎麼就親了???
支隊的教導員無比關心程景行的情感生活,如果知道程景行戀愛了卻不上報,指不定要出什麼亂七八糟地事來逼問程景行。
周楊自認為不僅是個優秀的好部下,更是一個善良體貼的好兄弟。一邊吐槽著程景行,一邊朝邊上挪了挪,試圖擋住拐角處兩個人的身影。
程景行沒有想到白恬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會這麼大。她剛才匆忙地找到他,氣都沒有喘勻,開口第一句就是:&ldo;這次的任務你可以不去嗎?&rdo;
程景行不明白她這個問題的意思,&ldo;為什麼?&rdo;她很少提出無理的要求。
白恬往前跨了一小步,去牽他的手:&ldo;我們和好吧,像以前一樣。我們回家,你別出這次任務了行嗎?&rdo;
她這個小脾氣來得蹊蹺,他把她的手收入掌心裡攥緊,試圖安撫她的情緒。&ldo;和我說說,怎麼了?&rdo;
程景行的手上長著繭,粗礪的觸感讓她感覺到陌生。以前那個過著衣食無憂富庶生活的程景行,細膩的面板甚至好過大部分女生。面對她時,總是噙著笑,在她面前不打架不罵人的樣子,像極了古代風度翩翩而又滿懷驕傲的玉面書生,讓人忍不住暗生歡喜。
而現在他比起從前曬黑了些,但放在一群人中,還是顯得他白花花的。他眉眼間愈發凌厲,青澀褪去,從容大氣,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白恬漸漸冷靜下來,卻依然攥著他的手,像是害怕他就此跑走。她開口時,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她從林可那裡得知程景行即將出發去執行抗洪搶險的任務,她幾乎是一瞬間內想起奶奶去世那個晚上她做的夢。她曾一度以為夢裡出現的所有人都已經離她而去,直到她發現程景行的死是一個謊言。
可時至今日,她仍然害怕那個夢有一天會變成現實。所以她不願意他去執行這個任務,不願意他像夢裡那樣,隨著一場狂風暴雨離去,再也不會回來。
程景行的眉頭始終緊緊地擰著,白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她突然感覺自己很自私,程景行為著人民著想,而她卻只在乎這樣的小情小愛。
他該是很不耐煩這樣吧,這樣是不是會被他討厭……
她慢慢把手鬆開,一點一點地,即將從他溫熱的掌心中抽出來。她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