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令狐笑回到聖朝是三天後的事情。令狐舞人本以為他會立即採取行動報復宇文家族,然而他卻按兵不動,一如既往地埋頭處理朝政,彷彿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聖皇在令狐笑回來的當天親自到丞相府看他。
由於對前因後果並不清楚,但聽說他可能遇險之後,聖皇就坐臥不安,直到看見他本人也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加緊張地問東問西,“怎麼好像瘦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令狐笑的口氣淡淡,三百兩語帶過,“河上風大,微臣不慎落水,已經不礙事了。”
他說得越淡,聖皇就越是覺得驚心動魄,再問又問不出來什麼,只好轉而去問令狐舞人。
結果他的回答更加簡潔,“七哥既然無恙,陛下就可以放心了。”
那麼,賀非命呢?
當日她匆匆來找舞人,緊接著舞人以笑遇險為由,帶她出宮尋找,雖然他很不甘心讓她和笑有機會單獨相處,但為了笑的安危又不得不同意。
如今當事人都回來了,卻全都三緘其口,這未免讓他心生疑竇。去問賀非命,她以身體不適為由,竟然避開他的幾次召見。
這幾個人之間明顯有事,但人人都不肯說,簡直讓他快發狂。
漸漸地,秋去冬來,有些事情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主要問題在賀非命這裡。
以前她每天幫助聖皇處理朝政,與令狐笑暗中交鋒,朝中臣子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被捲入其中更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聖皇原本以為她從邊境回來拒絕召見是在找藉口,為了避談關鍵之事,誰知她竟然“一病不起”,連著一個月的時間都很少露面。
令狐笑這邊,依舊大權獨攬,宇文家也似乎開始偃旗息鼓,情勢比起最初完全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倒向令狐一族。
面對這種情況,聖皇無奈又沒轍,乾脆也縮起來,暫時不聞不問了。
旁人不知風雲事,只道日月是尋常。
聖朝的天,真的平靜如昔嗎?
令狐舞人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令狐笑的聲音,“進來。”
他推門而入,只見令狐琪也在屋內,託著下巴笑道:“八哥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進門還要先敲一敲。”
“陛下那裡最近沒找你麻煩吧?”令狐笑看他一眼又低下眼,“我聽說你一連七日都留宿在內宮。群臣已有議論,你自己要留意。”
“既然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我又何必遮掩?”
令狐舞人這句傲然的話讓令狐笑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就算你不怕,也要為陛下留一分顏面。陛下已到而立之年,與你廝混是一回事,但是若讓群臣認定是你害得陛下沒有子嗣,就是一種不可赦免的大罪了。”
“狐媚惑主的罪名也會落到我的頭上嗎?”他冷笑道:“再說就算沒有我,陛下也未必會有子嗣。你我都知道陛下對女人的感覺。當日賀非命入宮,人人都說她受寵,陛下也沒有碰她。更別說現在她病得就剩下一口氣,我看你要為陛下另擇一個可以為他誕育子嗣的人了。”
令狐笑的目光一沉,“她裝病這麼久,還沒有裝夠?”
“我看她不像是裝病。”令狐舞人的表情甚是不經意的樣子,“我昨天在內宮遇到她一次,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兩頰都凹陷下去,看起來的確是病了很久。”
“什麼病?”令狐笑脫口而出之後又抿了抿唇,“難道太醫沒看過?”
“這些事我就不清楚了。她貴為娘娘,生了病是否傳召太醫不歸我管。”令狐舞人忽然笑了,“七哥,恭喜你,可以兵不血刀地除掉這個敵人。”
“誰告訴你我要除掉她?”他皺起眉,“我說過要她死嗎?”
“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奇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