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茯苓來了,斷續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那般,立刻拉下被褥,前傾身子把茯苓抓到自己的床邊來坐下。
茯苓也是有些呆了,沒想到這斷續已經嚇成這樣子了,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頭髮凌亂,嘴裡還囁嚅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斷續如枯枝般瘦弱的手腕一下子緊緊拽住了茯苓,茯苓則是覺得晦氣,趕緊要拉掉斷續的手,誰知道斷續卻有氣無力地在那裡驚恐地哭了起來,“茯苓妹妹,我最近總能看到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
茯苓一聽,也被嚇得半死,趕緊重重捂住了斷續的嘴,然後把她整個人重新塞進被褥裡,到她耳畔輕聲警告,“斷續姐姐,你是明白人,說什麼胡話呢,被侯爺和大夫人聽到了,你是不要命了?”
斷續則是被噎在被褥裡,悶聲抽泣著,嘴角都抖得蒼白了,“可是妹妹,我沒有騙你,真的……每日都來我房樑上唱歌……我,我真的好怕……”
“夠了!”茯苓一下子打斷了斷續,然後豁然起身站著,俯瞰著斷續厲聲說道:“好姐姐,我是看中我們之間的情誼才來看望你的,你要是想和我說這些胡言亂語,我就走了。”
斷續卻也忽然發起狠來,她忽然瞪著血腥的雙眸看著茯苓,尖聲喊道:“茯苓,你若是想來冷嘲熱諷我,也請你不要忘了,當初你也是有份的!”
茯苓也是指著斷續罵道:“呸!若不是因為當初我有份,我又怎麼回來看你,我勸你斷續姐姐,你最好莫要再提這是,侯爺不想聽這事,大夫人也不想。”
斷續一下子像是瘋了一樣使勁扯著被褥,咬牙切齒地尖叫道:“憑什麼這些事我都替你們受了,憑什麼夜夜找上門的是我,明明你們和我一樣,你們也是……”
此話未說完,茯苓一個狠狠的耳光就抽了過去,打得斷續眼冒金星一下子就懵了,她怔怔看著茯苓,嚥了咽口水,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茯苓趕緊又溫聲軟語好言相勸道:“好姐姐,別發瘋了,她喜歡找你那是因為你心地善良人善好欺,你要像大夫人那樣虛偽一些,表面溫善內心險惡,這樣才沒人敢欺負你。”
斷續是這幾日被那鬼哭聲折磨的有些神經衰弱了,此刻她哀聲嘆了口氣,長長地喘息道:“算了,妹妹謝謝你好心來看我,可能我註定是個可憐人吧。”
茯苓也是坐在床頭,一臉憐憫地看著她,“姐姐啊,你莫要忘了你再可憐你還有一個兒子,至少他還能鞍前馬後地服侍你,若是我像你這樣,我怕是連個給我葬身的人都沒。”
斷續想到自己的兒子謝世復,則是有些安心了,至少自己的兒子還是很孝順的,想到這兒,她也就不再那麼心驚肉跳了。
可是茯苓卻不爽了,沒兒子是她的傷心事,如今舊事重提,她便不再呆下去了,轉身就走了。她警告過斷續了,接下去她若還是這般軟弱,她也沒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格格不入的異類
冬風化雨,頃刻滂沱。天地連成一片,遠處有朦朧瓊山。
而從城門口往瓊山去走的路,只有一條。
站在風頭最勁的地方,是謝家小姐謝即鹿,她穿著非常簡單的衣裳,蒼白的面色,整個人有些慘綠,但是人雖消瘦,那雙穿透性極強的眼眸卻好似一把利刃,能夠穿過窮山峻嶺,穿過血肉白骨。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今日沒有穿著朝服,脫下了四爪莽服,取下了繡春刀,只是穿著一件簡單的紫色直裰,手裡抱著一把劍靠著城牆站著。
謝即鹿臉色泛白,一貫營養不良的樣子,她目光銳利如刀卻又帶著一種江南水鄉的綿長,“謝府要死人了。”
沈無虞簡單點點頭,沒有發表過多的言論,“晚上想去吃什麼,糖醋魚?”
謝即鹿看著那長著老酸棗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