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心中暗道,“我出個毛線的面啊?今兒要不是老爺子嗷嗷兩嗓子,我都容易讓那些老孃們老姑母們堵在乾清宮裡。”
這不是危言聳聽,五姑六姑十一姑這三位或許在他面前還不敢造次。可臨安公主,寧國公主這兩位他一個都惹不起。
一個是他老子朱標的大妹妹,雖不是同母,可臨安公主是長女。
另一個是朱標的親妹妹,馬皇后嫡出的,自小就是宗室一霸,誰敢惹?
“哎,女人嘛,胡攪蠻纏是避免不了的!”朱允熥寬慰朱高熾說道,“也就鬧這麼一兩天,等事過去了自然就不鬧了!再說,她們鬧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你審著他們駙馬的案子呢,是不是?”
“是我他媽想審的嗎?是你推給我的。這功夫你又當好人了,說情有可原。那我上哪說理去,我若真給他們爺們都砍了,我這二百多斤還能剩下多少?”
朱高熾心中腹誹,腦筋飛快的運轉。
“我要不要藉著鬧肚子的機會裝病?然後把監斬這事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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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滿肚子壞心眼的時候,王八恥帶著湯胖兒緩緩進來。
“臣妾見過皇上!”
“兒子(女兒)見過父皇!”
“起來吧!”朱允熥溫和的抬手,笑道,“都坐吧!”
說著,目光看看他目前唯一的女兒,湯胖兒所出的丫丫,神色變得更加柔和起來,“過來,讓父皇看看。好幾天沒見父皇了,想父皇了沒有?”
大概,大概凡是兒女滿堂的男子,都更為喜歡女兒吧!
兒子就是上輩子來討債的,鬧哄哄雞飛狗跳片刻不得安寧。從小就要教,長大了還要防著他學壞。出了事還得老子給他買單,擦屁股,將來還要給他準備房子準備車,操心娶媳婦
而女兒,應該就是上天給男人的天使,不管怎麼累,回家見看到閨女伸手叫爸爸,就大概什麼累也不覺得了。
“父皇!”丫丫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眼睛笑得跟月牙一樣,湊過來就往朱允熥身上爬,“父皇您也不去看丫丫啊,丫丫這幾天學會寫字哩!”
“嗯,丫丫了不起!”朱允熥捧著閨女的小臉蛋,看著閨女清澈如水的目光,心中忽然想起剛才老爺子面對幾個姑姑哀嚎時,那怒不可遏的模樣來。
是個男的,就沒人允許自己的閨女受委屈!
隨後,朱允熥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次子,西斤。
他和六斤完全是兩個型別,六斤是肉球一樣,整日上躥下跳片刻不得安靜,渾身有發洩不完的精力,妥妥的倒黴孩子。
而西斤往這一站,就跟小大人似的。有些瘦但眼神明亮,不卑不亢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可這種微笑,讓朱允熥有些不喜。
因為,這是一種太表面化被人教匯出來的微笑,而非孩子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張學士說你最近功課不錯!”朱允熥開口道,“過幾日朕得空了,帶你們兄弟去南郊獵場騎馬!”
“女兒也去!”丫丫馬上拽著朱允熥的胳膊撒嬌。
“都去都去!”朱允熥又道,“父皇讓光祿寺選了幾隻小獵狗,到時候你們都可以抱來玩!”
此時,西斤咧嘴一笑,終於帶了幾分孩童的天真和調皮,“真的?父皇,兒子早就想養小獵狗了。是母妃說怕狗兒不知輕重,咬了兒子!”說著,神色之中滿是雀躍,“上回舅舅家的表哥進宮陪兒子說話,說秋天的時候,胳膊上架鷹追兔子,讓獵狗去掏洞捉獾子”
“這點,倒是把六斤比下去了!”
朱允熥看著西斤眼睛發亮的說起這些,心中暗道,“六斤好像除了整日想著怎麼琢磨人之外,對這些打獵演武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