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麼王大臣?他哪來的王爵!”
“國朝祖宗規矩,世子與親王同等”
“鐵鉉給皇上的奏摺,就是他給我看的!”李至剛低吼道,“我早上剛進南書房,他朱高熾就湊過來,笑呵呵的說李少保,這有個摺子您看看”
“我當時還納悶,地方大員的摺子他給我看什麼?結果呵呵!你是沒看著他那張胖臉當時那個冷嘲熱諷的樣兒?”
劉觀沒看到,但是能想到。
李至剛在這邊看的咬牙切齒,朱高熾在那邊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鐵鉉張紞侯庸楊靖嚴震首這些人是一夥的,朱高熾是看熱鬧笑話人的
不,他不是看熱鬧,他是看熱鬧不怕事大,故意讓李至剛難堪。
等於別人在李至剛臉上踩了一腳,他過來低頭比量一下腳印有多大!
真他媽壞!
“我”李至剛重重的喘息,“少盈,把窗戶開啟,我透透氣!不行了,我這心呀,堵得死死的!”
劉觀真怕他氣出個好歹來,伸手推開窗戶,“以行,你想開點,為官這麼多年,這點事你還看不開嗎?你越是生氣,別人越是高興!要我說呀,你就當沒發生過,讓他們一拳打在棉花上!”
“反正現在皇上重用你,這個場子日後找回來不就得了?”
李至剛苦笑,“你不瞭解皇上,你不知道!”
隨後長嘆一聲,滿是無奈!
皇上之所以重用他,是因為他是大明朝最兇狠的獵犬。而如今在朝堂這個籠子當中,如果他李至剛不能咬人,反而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忽然,兩個似乎剛從外邊進來的官員並肩走來。
恰好路過李至剛的公事房,而這兩人正言談甚歡,沒注意到這邊的窗戶開著。
其中一人低聲笑道,“原來我就在工部,聽聞這次練部堂高升,我心中也跟著歡喜!”
“練部堂那人確實不錯!”另一人也邊走邊道,“為人實幹,且寬待下屬!”
~
“站住!”
李至剛聽了個滿耳,忽的衝到窗戶邊上,怒目而視,“你倆說啥呢?”
“下官等見過李少保!”兩人都知道眼前這人是什麼性子,趕緊行禮。
“你剛才說練部堂高升?怎麼回事?”李至剛追問。
說話的兩人中,其中一人後退半步,“您還不知道麼?練部堂被皇上欽點進了南書房,不但繼續擔任工部尚書,還總管各鑄造局寶船廠等事,而且還加了太子少保,建極殿大學士,光祿大夫”
嗡!
李至剛腦子中嗡的一下!
“以行?”劉觀擺手,讓那倆人快走,然後走到李至剛身邊,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大學士?”李至剛臉色煞白,“他練子寧跟張紞也是一夥的!”說著,捂著心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我這心,堵得難受!”
他之所以難受,除了練子寧跟張紞等人走得近之外,還有一點。
那就是建極殿大學士
那可是他苦苦追求卻求而不得的勳職呀?
“你想的太多了!”劉觀嘆道。
“我跟練子寧,有仇!”李至剛低聲道。
“你跟誰沒仇?”劉觀心中苦笑,卻是拍拍李至剛的背,“別多想!”
“我獨木難支呀!”李至剛抬起頭,重重的後仰,“在南書房孤掌難鳴呀!”
“這可不是你了!”劉觀正色道,“你可不是這樣的?我就從沒見你沮喪過?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苦幹出來的?他們能壓得住你?”
陡然,李至剛睜開眼。
劉觀的一句話,讓他眼中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