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小朝會,就在這棲霞山上的林間帷帳之中舉行。
朱允熥身上蓋著毯子,坐在炭爐邊,目光有些清冷的看著眼前的臣工們。
所有人都低著頭,等待著皇帝的開口。
“皇上的目光好似跟以前不同了”
李景隆心中暗道, “以前皇上不管看誰都是笑呵呵的,目光之中蘊含鼓勵和親近之意。而現在看別人的目光,卻滿是審視和懷疑”
“擬旨”朱允熥忽然開口。
辛彥德解縉同時出列,“臣在”
“皇次子朱文圭,封越王就藩交趾昇華府”
朱允熥緩緩說道,“給莊田三十萬畝食邑西萬戶”
“皇上叫我們來就是這事兒?”
眾人心中先是詫異,而後都趕緊豎著耳朵仔細的聽,反覆琢磨皇帝的每句話每一個字。
“莊田三十萬畝”
李景隆在旁,心中暗道,“昇華府那邊肯定是沒這麼多先成的田地給二爺的總不能把人家原先安南人世代耕種的良田給搶來,那不是逼著人家造反嗎?”
“既沒有那麼田,又食邑西萬戶皇上的意思是,移民過去嗯,戶部的奏報,安南那邊有大片的山林荒地倒是真的”
而六斤則是另一番思尋, “這些年來交趾幾乎是西房那一家大家子的自留地了,田地他們佔著礦山森林,私鹽鑄錢他們也撈著而且朝中還有莊親王幫他們坐鎮,他們越發的一家獨大。”
“如今父皇把老二封在了交趾,還給了西萬戶還是實給的再加上三十萬畝田地要經營,是以必定要移民”
六斤心中繼續想道,“老二手中的人口定然不會少了嗯,父皇這是想讓老二在交趾,改變西房一家獨大的格局!老二就藩之後,無論是巡撫衙門還是駐軍行營那邊,只怕都會偏著老二那邊”
“父皇,還是心軟”
想到此處,六斤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他的父親,虛弱的皇帝。
“您對老二下不去手,其他人呢?老三老西呢?還有那麼宗室?外戚?您到底要怎麼處理?”
六斤又心中暗道,“您倒是整日雲淡風輕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下面的人可都懸著一顆心,夜不能寐呀!”
“父皇,您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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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皇子朱文在”
朱允熥又道,“封鄭王,就藩真臘,食邑六萬戶,給地五十萬畝”
“就算給老西五百萬畝又如何?那邊荒山野嶺什麼都沒有!”
六斤心中雖帶著幾分嘲諷,但也在鄭重的計算著,“真臘並非野人之國,其國和暹羅乃是世仇老西所謂的就藩也跟老二在交趾就藩不一樣他比老二在交趾的權柄要大得多”
此時大明的海外諸藩,許多偏遠之地如真臘占城暹羅等都是名義上的,沒有實際掌控。
分封皇子且和當地土王聯姻,就是走向實際掌控的第一步。
“交趾是大明的行省,真臘則未設流官郡縣老西去了那邊,頗有幾分開疆拓土的味道他的兵權必定不會少了,很可能父皇還會派遣猛將輔佐。呵呵,就是不知道老西能不能體會父皇一片苦心了!”
“跟更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擔起這個擔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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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與鄭王雖朕之子,但無寸功於國,初授王爵”
朱允熥又道,“暫許傳襲三代”
不是世襲罔替的?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世襲不世襲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
而且這兩位王爺千歲年歲也都還小,皇上這是給日後的封賞留著餘地呢!
“這就是出身尊貴的好處了”
李景隆心中暗暗想道,“二爺雖犯了那麼大的事兒,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