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猶如女人的心難以捉摸。
夜晚還是大雨傾盆,而天亮之後卻晴空萬里,等到晌午,馬上又是酷熱難耐。
京城,南水關碼頭。
這是京師之中最嘈雜的所在,此處少見商船,多是貨船,運煤的運柴的,運送各種磚石木料的,都要走這邊。
碼頭上,都是滿身大汗淋漓的力巴。
但在這些力巴當中,有幾群漢子卻格外打眼。
他們穿著民裝,看不出貧富,看著很閒在,但卻成群的守在碼頭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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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義一身便裝,笑看身邊的李小歪,“你們家老爺爺是,有我在還擔心什麼?用得著派你過來?”
李小歪微微躬身,低聲笑道,“我們老爺夫人想大小姐想的不行了!吩咐小的,見了大小姐,務必馬上帶回家去!”
“呵!”何廣義一笑,“誰能想到,曹國公竟然是女兒奴!”
正說著,他忽然凝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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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尋常的客船,駛入碼頭。
在一眾髒亂的貨船中間,顯得格外扎眼。
六斤站在船首,舉目眺望。
忽然他回身問道,“咱們京城,一年要用掉多少煤?”
李琪被驟然發問,頓了頓,趕緊道,“這個臣倒是不知,不過臣略有耳聞,京師光是民用的煤,每天就高達百萬斤之數!”
說著,他停頓片刻,又道,“這還不算工部和兵部還有督軍府的各處製造局!”
六斤思索片刻,“北京西山一帶也產煤,對吧?”
李琪忙道,“是,如今北京營建司的煤,都是從西山採運而來!”
“不單是西山,河北之地本就產煤,還有山西!”六斤沉思道,“這些年人口暴漲,孤聽說木柴最貴的時候每萬斤高達十五塊銀元,木炭高達西十五塊,這還沒算商人們要賺的差價,還沒把運輸的費用加進去!”
說到此處,六斤頓了頓繼續道,“煤代柴,既防止了亂砍亂伐,又便宜了,是好事!可是亂開礦的現象,卻是屢禁不絕!”
李琪垂手,沒有做聲。
六斤自顧自的說道,“孤聽說,產煤之地,有人為了開礦,不惜重金賄賂官員獲得牌照!戶部每年發出去的牌照,還有人高價轉手倒賣!”
“殿下留神!”
李琪忽然上前,護在六斤身側,“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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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小心些!”
船隻靠岸之後,李琪換了稱呼。
虛扶著六斤,下了舢板。
“您小心些,地上都是水,滑著呢!”
六斤不耐煩的擺手,“我自己會走呀!你怎麼跟老媽子似的!”說著,回頭張望,“蓮心呢?”
卻見蓮心,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臉上掛著心事下了船,沉默不語。
“你不高興了?誰惹你了?”六斤在岸上停步,回頭問道。
“沒事呀!”蓮心強笑。
六斤頓時皺眉,“說,到底怎麼了?”而後,忽然又笑,“我可不喜歡看愁眉苦臉的樣兒,好像沒吃飽似的!”
“呵!”蓮心一笑。
李琪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滿頭是汗。
周圍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搬運貨物的力巴。
“哎哎!”他拉住一個扛著麻包,沒看路低頭走來的漢子,“勞駕,邊上走!”
這時,就聽蓮心繼續道,“我沒不高興,就是想起以前了!”說著,望向遠處的城牆,“少爺您忘了嗎?當初就您就是在那邊買了我!”
六斤一拍腦門,“看我,忘了這茬兒了,你是睹物思人啦?”說著,嘆口氣道,“也不是我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