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邊,一腳踢開太醫院正,“一邊去,你看能出個球來?”
說完,也看了老爺子一眼,然後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有些畏懼起來。
“那個我給您看看脈象!”
說著,手指搭在老爺子的脈搏上。
“皇爺爺醒了,但是說不了話!”朱允熥急道。
“說不了話?手腳能動嗎?”席應真問了句,然後晃晃老爺子的手臂,“嗯,也動不了!”
老爺子的眼中,殺氣頓現。
“皇爺爺,人家給你瞧病呢!”朱允熥小聲道,“昨晚上就是他,您才退燒的!”
見老爺子不能動,不能說話,席應真的畏懼忽然又不見了。
搖頭晃腦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病呀,急不得!”說到此處,對上老爺子的眼神,笑道,“你呀,以後要好好養著,氣不得急不得,熱不得也涼不得!”
他言語之中,竟然有幾分幸災樂禍,“人老了,就要服老,別總覺得,好像天下離了你就不行似的!”
老爺子的手掌忽然攥成拳,怒目而視。
席應真馬上轉頭道,“湯藥繼續,砒霜就不放了!”說完,再次拿出他的包袱,小心的抽出那些銀針。
朱允熥握著老爺子的手,小心勸慰道,“皇爺爺,他是給您治病呢!”
老爺子眼中閃過惱怒,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明天這個時候,你爺爺就能起來說話了,後天這個時候,他就能起來小心的活動了!”席應真一邊用針,一邊小聲說道。
朱允熥想想,“你也說了,病去如抽絲,走,不急於一時!”
席應真笑道,“不走?道爺馬上小命沒有?你看著你家老爺子那眼神沒有?他要是能說話,現在就讓人剁零碎道爺!”
“是你太過無禮!”朱允熥也笑道。老爺子醒了,他心情也好了許多,席應真就算有些不恭敬,他也不願意計較。
“不是道爺無禮,而是你爺爺殺氣太重!”說著,席應真莞爾,“嗨,總算出了口心中這些年積壓的惡氣!”
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手上一絲不苟。
“道爺也算沒白活,古往今來,能這麼擺弄皇帝的,怕是蠍子粑粑毒一份兒!”
“神醫華佗,還沒怎麼著呢,就讓曹操砍了腦袋!”
“哎,其實仔細論論,你們家老爺子,比曹操強了不少!”席應真邊用針邊道,“曹操雖無篡位之舉,但有篡位之實在。身為漢臣,實則漢賊!”
“你家老爺子一介匹夫,起於微末。不但天下一統,且收復煙雲十六州,功績彪炳!而且,從布衣到皇帝,只用了十七年,堂堂正正橫掃乾坤,嘖嘖,前無來者,後未必有人能追!”
朱允熥看看他,笑道,“你倒是難得說了幾句好聽的話!”
“不過嘛!他毛病也不少,起於微末出身微寒註定眼界不寬,心胸狹窄。遇事,只講一個殺字,手段殘暴!”
“他與那曹孟德一樣,疑心太重。但曹孟德不殺手下大將,而你家爺爺,卻是疑心誰,必殺誰!”
“在他看來,殺人是最省心省事的辦法!”
老爺子的臉色漸漸猙獰起來。
“哎,好好一代雄主,只怕在史書上要落下罵名!”席應真又道,“只怕後世之人,無人會說他一代明君,只會說他是暴君!”
說著,又是一笑,“古往今來,第一暴君!”
突然,朱允熥注意到,老爺子脖頸上情景乍現。
方才還不能動的手臂,首接揚起,一巴掌甩在席應真的臉上。
席應真和朱允熥,同時愣住了。
老爺子怒髮衝冠,喝道,“來人,給咱剁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