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你又感到無比的失落了,因為你彷彿看不慣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你剛才不又是在詛咒這個世界嗎,你不想融入這個世界了嗎,不想擺脫那種疲憊了嗎?上帝啊,這還真是難上加難啊!
“怎麼,有沒有想過找個女朋友,看他們多開心……”,不知什麼時候瘦子走到你的身邊深沉地說,電腦裡播放著《寂寞沙洲冷》:你走之後心憔悴,白色油桐風中紛飛……
你看了一眼瘦子,他的爆炸頭依舊很頹廢,他的目光依舊很迷離,這雙眼睛似乎總是在逃避著什麼。“我不知道,也許吧……”你輕聲說,眼睛還是望著校園中那一對對紅男綠女,彷彿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輕聲地問自己:你是在嫉妒嗎?嫉妒人家成雙成對?當這種念頭在你腦海中閃過之時,你有一半的理性馬上起來辯解:當然不是,他們是膚淺的,是粗俗的,是不懂愛情的……與此同時,你的另一半理性則帶著嘲笑的口吻反駁道:難道你懂愛情?大哥,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呀?連戀愛都沒談過,天天沉浸在唯美主義幻想中,你發什麼神經呀,記得有機會去看心理醫生吧!
“你才要看心理醫生呢!神經病!”你突然對著空氣憤怒地喊道,兩隻眼睛瞪得滾圓,額頭上滲出了冷冷的汗水。
“你怎麼了,看什麼心理醫生,你沒事吧?”瘦子猛地轉過頭,用詫異的目光驚恐地注視著你的臉,眉宇之間凝聚出一種不知所措的恐懼。
這時你才好像回過神來,一陣冷風吹過,你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用含糊不清的口吻說道:“沒什麼,我自言自語,自言自語……”,瘦子依然用莫名地眼神望了你一眼,沉默的走開了……
窗外的景色很迷濛,彷彿一切都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傷之中,太陽似乎不再火辣,而是略微顯露出柔和的黃色,這種黃色就像是一種夢魘,那是一種苦澀的暗黃,裡面似乎還混合著一些淡褐色的雜質。在這種奇怪光明的照耀下,整個世界彷彿在剎那間變成了一張枯黃的老照片,你看到男男女女們嬉笑地走過,卻又看到他們越走越衰老,面目越來越醜惡,在他們身上時間變成了一種折磨,從年輕到年老,從活著到埋沒,一切都是那麼迅速,那麼溫和……不久,你就在這張發了黃的老照片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自我,奇怪嗎?你至今也不明白是一種什麼力量使你當時堅定不移地相信,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人就是你的自我,他幾乎和你長得沒有絲毫相似之處。或者說,你也許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但你就是孤注一擲的感到:“是的,沒錯,那個人就是我!”。那傢伙低著頭,安靜地蜷縮在學校操場的一個角落,那是一個永遠也不會有人注意的死氣沉沉的角落,他的面前似乎正在舉行一個盛大的狂歡節,而他卻似乎對此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只是專心致志地把頭埋在雙臂裡並不停地發抖。他對面的人們開心的唱啊、跳啊,很快就衰老了,但卻依舊在操場上歡呼雀躍……可他似乎永遠也不敢抬起頭,整個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像一片沒有生命的樹葉似的,被動地顫抖著,飄零著……
“想什麼呢,你都發呆兩個小時了,已經五點多了,一起去食堂嗎?”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夢魘般的畫面,一切開始扭曲,開始毀滅,最後僅留下一片暗淡的蒼白……
“好的,走吧……”你輕聲說道,慢慢地轉身離開了陽臺,熊哥望著你苦笑了一下,便走到自己的書桌旁,從抽屜裡取出了錢包。
你們一起走下樓,很快陽光就照在了你的臉上,這使你覺得自己依然具有感受生活的能力,你的腳步開始輕快起來,凝重的思想也開始慢慢舒展,也許你已經準備好融入這個世界了,你必須那麼做,因為你已經厭倦了。
“打算吃什麼?二樓的菜還算不錯,一樓的就太糟糕了,味道不好,服務員也不漂亮……”熊哥調侃地說,用愉快的眼神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