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你吃早餐了嗎?”你問。
“不,我還沒吃,我剛一做好就給他送去了。”她說。
“噢,那麼,東西被扔出窗子時,你在什麼地方?”你問。
“當時,我正好剛走到樓下,就發現我給他做的早餐被扔了下來。”她說。
我依然裝做認真聽取上帝神諭的樣子,笑了笑對她說:
“是這樣的,爸爸說那是因為你的丈夫愛你,知道你自己還沒吃早飯,就把早飯從樓上扔下來想給你吃。是的,就是這樣的。”
“真的嗎,原來是這樣……”她底下了頭,自己默默的叨咕著什麼。
雖然你這個理由編得頗為牽強,但她還是相信了,這無疑又救了你一命。你低頭看了看錶,已經四點二十了,得想個辦法離開這。正在你低頭看錶的時候。她說:
“請先別走好嗎?還有十分鐘,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了,好嗎?”
“好的,當然,那麼請問吧。”你“痛苦”的說。
“你看著爸爸,幫我問問你姐夫,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看我?快,幫我問問!”她說。此時此刻她的神情是那麼的焦急,以致於似乎有些激動。
你望著那尊不會說話的破雕像,心想:基督啊,我萬能的主啊,您就是這樣折磨您虔誠的信徒,那個可悲的女人嗎?
“爸爸說,你丈夫會來看你的,就在……就在中秋節那天晚上八點,他會去和你一起過節……”你說。這時我突然感到自己很壞,是個大騙子。
“真的嗎!那太好了,那天,我會穿上他過去送給我的漂亮衣服,做一桌的好吃的等著他來,對了,我還要送給他玫瑰花,就像我今天插在教堂門縫裡的那枝一樣,是的,那太好了,他天天都能看到玫瑰花,我的玫瑰花。謝謝你,弟弟!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來,過來,我讓你看看他的照片,來吧!”說著,他一把攥起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教堂的門口,大門右邊的牆上鑲著一塊鋁合金邊框的宣傳櫥窗,櫥窗裡有一些教會工作人員的照片。
“瞧,這就是我丈夫!”她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高興地說。照片上的男人很穩重,看起來大概有40多歲,穿著一身白色的基督教教袍,一臉莊重地給周圍的人佈道。
“看,這還有一張我們的合影!”她說。你看了一眼那張合影,照片上女人的模樣讓你吃了一驚,照片上的她遠比現在要年輕得多,而且有一種嫻靜的氣質。實在很難把她和現在這憔悴瘋癲的樣子聯絡起來。
“你瞧,你瞧!他在看我,他在看我……哈哈哈哈……那個狐狸精不得好死……哈哈哈……瞧,他又看我了,又看我了……哈哈哈……”女人望著照片,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她哈哈大笑,繞著一個小圈子又唱又跳,她的表情著實另我感到恐懼,她的動作使我聯想到荒蠻時代的巫婆在陰暗潮溼的山洞中繞著一團篝火所跳的一種另人窒息的恐怖的舞蹈,我望著她那眯成縫的灰朦朦的眼睛,突然覺得她是那麼可憐,突然覺得全世界都應為此而內疚,突然覺得她是那麼孤獨,那麼無助。
突然,她停了下來,笑著對我說:
“謝謝爸爸派你來,謝謝你陪我說話,我今天心情特別好,來!弟弟!我送你點東西!”說著她從隨身挎著的小包裡,掏出來兩張疊得四四方方的彩色塑膠紙。
“來,拿著吧!這張紙上紫色的小五角星是我的心,那張紙上紅色的小桃心是他的心……”說著他把這兩張透明的塑膠紙重疊在一起,笑著說:
“我的心和他的心重疊在一起了,哈哈哈……,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哈哈……給你,給你……哈哈……”
你接過了她塞過來的塑膠紙,這才發現那兩張紙不過是用來裹麵包的透明包裝紙,紙的邊角處還寫著,某某食品加工廠和出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