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鐵青的梅先生看到白善臉色稍霽,連忙回禮道:「原來是白大人,白大人客氣了。」
說罷掙脫開青年的手,拉著梅娘子的手就要和白善上樓。
青年見狀,一下撲上去就要抱住梅娘子的腿,梅先生反應快,下意識就伸腳把人給踹出去了。
青年被踢開,直接砸在後面的桌子上,本來只是被碰壞了一張椅子,這下可好,桌子也砸了。
梅娘子見狀,擔憂的上前一步,被梅先生一把抓住。
白善看見梅先生臉上的懊惱,正有些好奇,砸在桌子上的青年卻一咕嚕的爬起來,依舊跪在地上,膝行兩步上前扯住梅先生的衣角,大喊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我對娘子是真心的,求您不要讓我和娘子分開。我並不在意娘子不能有孕,真的,我可對天發誓,求求您不要讓我和娘子分開啊。」
圍觀的人頓時眼睛大亮,這可是大瓜呀,紛紛盯著他們看。
白善見梅先生臉色鐵青,拳頭緊握,立即上前去扶青年,蹲下去時抬頭看向樓梯,給白二郎和殷或幾個使眼色,還不快下來幫忙。
白二郎和殷或立即蹬蹬的跑下去。
滿寶也要去,卻被唐大人一把扯住,他低聲道:「你別去。」
唐大人雖然不知道梅先生父女是誰,但聽這口音便知道不是京城人,那位梅娘子身上有淡淡的藥味兒,臉色也不太健康。
周滿結識的外人有限,基本全是病人。
那青年又吼了這麼一聲,周滿下去不過是坐實了那位梅娘子的病情,對梅家父子來說不算好事兒,反而還把自己扯進去。
不如白善他們方便。
滿寶便繼續趴在欄杆上看。
白二郎和殷或劉煥下去將青年扶起來,一人一句的安慰他,「兄臺別哭,有話好好說。」
「梅先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兄臺何必如此逼梅先生呢?」
「兄臺不如到樓上梳洗一下,大家坐下來慢慢談。」
青年兩眼抓瞎,根本不認識他們好不好,但四人對他熱情親切,好似他們是很熟的人一樣。
白善更是招來九福樓的夥計,嘆氣道:「砸壞的東西算在我的帳上,替我給受驚擾的客人送壺酸梅湯和一盤點心,算我們的賠禮。」
夥計連忙應下。
青年直覺不對,就要掙脫開三人的手說話,卻被白二郎和劉煥一人扶著一邊往樓上走,「走走走,我們樓上去說,你們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殷或道:「知道兄臺心疼梅先生和梅娘子,總不好一直讓先生一直站著吧?」
大家簇擁著他們就要上樓去,青年掙脫不開,最後臉上一狠,用力掙脫開白二郎和劉煥扶著他的手後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磕頭道:「岳父大人先答應小婿,我是真的離不開娘子啊。」
一直緊抿著唇不說話的梅先生從樓梯上回頭看他,居高臨下的注視他片刻,看到站在下面的白善微微搖頭,他便嘆息一聲道:「我知你心結,雖說你是入贅到我梅家,卻一直想要一個傳承方氏的孩子,偏巧我這女兒身體不好,我不好叫她耽誤了你,如今你們已經和離,給你的錢足夠你再娶妻生子了,到時候你大可以生個孩子,何必在我梅家自誤呢?」
大家一聽,看向青年的目光都不太對了。
梅先生見他跪著,眼淚嘩嘩的留下,張嘴還要說話,他就鬆開拉著梅娘子的手,上前去扶他,彎腰時在他耳邊低聲道:「你鬧吧,儘管鬧大,我並不是京城人,待大娘治好了病我就離開京城,你在此處壞我父女二人的名聲並沒有用處。」
「但是,我卻可以讓你在京城寸步難行,你這次上京來帶了多少錢,出入九福樓這麼多次,你的盤纏還夠回到江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