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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就扭頭問郭大財:「這個指控你可認?」

郭大財自然是不認的,連忙搖手道:「大人,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我昨日一直在外勞作,到太陽快下山時才回家,回家時他家媳婦已經在生產了,關我什麼事?」

吳大富就指著郭大財身邊的刁氏道:「大人,是她推我媳婦的,昨日好多人都看見了。」

白善便問刁氏認不認這個指控。

刁氏當然不認,道:「不是我推的,是她來推我,自己站不穩摔的。」

昨日三人被拉走得快,沒來得及看見白善和周滿一起離開,自然也不知道倆人是一起的。

所以刁氏推卸得一乾二淨,「兩家之所以起衝突也是因為她沖我家門口潑髒水,這個事我婆母也知道。哪有好人家往別人家門上潑髒水的?我氣不過就跟她吵了幾句嘴,誰知道她就來打我,我只能躲避,她不依,還要推我,結果自己摔了。」

要不是滿寶、大吉和西餅都和白善講述過當時的情景,白善都要懷疑事情真如她所言了。

唐學兄說的不錯,刑案之中,犯人的講述一定都要帶著懷疑的態度去看,判案更多的是依靠客觀的證據。

白善慢悠悠的問,「可有人證?」

刁氏有恃無恐道:「我婆婆可作證。」

「你婆婆是你的親屬,她做的證言不可採信,」他的目光看向院子裡被他請來的左鄰右舍們,問道:「你們這一條巷子的戶主和女主人都在此了,昨日的情形可有人看見?」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一起搖頭,都表示沒看到。

吳大富見了大怒,「大人,肯定有人看見了,當時正是快要做晚食的時候,大家都要準備著出去洗菜洗米,怎麼可能沒人看見?他們這是懼怕郭家才不肯出來作證的。」

白善當然知道,滿寶可是說了,當時兩家吵架的聲音那是驚天動地猶如雷響,雖然巷子裡沒人,但好幾戶人家都從牆頭探出頭來看了。

那條巷子的牆頭都不高,白善站在外面基本都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景,自然,人從裡面往外面看,自然也是看得到的。

不過白善只瞥了吳大富一眼,「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不讓你說話你就安靜些。」

見吳大富被訓斥,郭大財心中有些得意,院子裡的鄰居們心裡也有了成算,越發的不肯出來作證了。

縣令這麼問,誰知道是不是郭家做了什麼,或者是裡長在縣令那裡有面子,打算將此事按在吳家自己的頭上?

白善又問了兩次,見沒人出來作證,吳大富心生絕望的時候,白善道:「既然鄰居們都沒看見,那便傳本縣這邊的人證吧。」

才和宋主簿畫完了一個簡易縣城圖的滿寶過來湊熱鬧,正好看見大吉和西餅上堂,她眼睛一亮,立即轉身從後堂的小門跑到前院,然後擠進看熱鬧的人群之中,也舉手道:「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是人證。」

長這麼大,她上過大理寺的堂,被御史臺、刑部和大理寺三司會審過,唯獨沒有上過縣衙的大堂呢。

就她跑出小門和前院的功夫,大吉和西餅已經講述到了一半,看到她跑過來湊熱鬧,頓時無言。

吳大富卻好似看到了救星一樣,不顧白善之前的警告,再次道:「對對對,就是她,就是她,她給我媳婦接生的,當時她就在巷子裡,什麼都看見了。」

看這位夫人袖口的刺繡和那料子便知是個有錢人,而且昨天還那麼好心的救了他娘子,聽他孃的意思,藥錢還是她付的,所以她是肯定不會被郭家收買的。

郭大財和刁氏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臉色不由一白。

白善眼皮微顫,只能輕拍了一下驚堂木,在兩排瞪大眼看著他的衙役注視下道:「證人上前,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