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縣令正想問一下要怎麼使她冷靜,就見周滿盯著他帶來的衙役看。
翟縣令沉默了一下,很想問她一句「您是認真的嗎」,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開口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看了看衙役後扭頭沖他微微頷首,他便知道她是認真的。
翟縣令沒辦法,只能沖還在地上拍腿哭嚎的夏義家的道:「肅靜!你若再撒潑,休怪本官動用刑罰了。」
夏義家的一聽,直接躺倒在地上打滾,悲痛欲絕的叫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官大人們官官相護欺負人啦——」
翟縣令額頭青筋也忍不住跳了跳,然後扭頭對候著的衙役道:「如此毫無根據的造謠生事,抓起來,先讓她在牢裡冷靜兩日。」
衙役們立即如狼似虎的衝上去,倆人壓住手就要將人綁了,夏義家的嚇得不輕,當即激烈的掙紮起來,她是想撒潑,但她不想進牢裡呀。
掙扎的力氣之大,兩個衙役竟然控制不住她,差點讓她給跑了,其他衙役見狀,紛紛上前幫忙,師爺見她慘叫連連,聲震半城,偏衙役們又沒做什麼,只是壓住她的手腳而已……
他看了眼臉色鐵青的翟縣令,忍不住吩咐道:「還不快把她的嘴巴堵了。」
一時之間,衙役們也找不到堵嘴的布,於是一個衙役脫了鞋子,一扯襪子就一團給她塞嘴裡去了。
滿寶一下瞪大了眼睛,白善和白二郎也驚得齊齊往後一仰,驚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太嚇人了!
夏義見他媳婦被押了就要往外走,總算不站著發呆了,連忙衝上去攔住,見攔不住,這才跪在翟縣令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認錯,「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婦人什麼都不懂,我教訓她,我這就教訓她。」
說罷轉身掄圓了胳膊就朝他媳婦打去,滿寶和白善白二郎都忍不住皺眉,站得近的大吉伸手抓住他的手,往後推了一把他。
翟縣令也有些生氣,一拍桌子道:「大膽,你當衙門是什麼地方,當本官是什麼人?」
他厲眼看向夏族長,眯起眼睛問,「夏族長若不能約束族人,本官不介意幫你約束一二。」
夏族長深吸一口氣,這才抖著手指點著夏義道:「你和你媳婦再不老實下來好好說話,就給我出族去了,別忘了我才在外面和你說的話!」
夏義見夏族長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脖子一縮。
他是怕翟縣令,但其實更怕夏族長,他要是被出族……
夏義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悲傷又憤怒的抱頭痛哭起來,可這是他的家呀,他的家呀。
滿寶蹙著眉,忍不住問夏族長,「他家裡的房子不在了?」
夏族長立即道:「當然在的,每年過年他們偶爾還要回村裡住一段時日的。」
只是多年不修繕,很破舊了而已。
滿寶不懂這種,但老周頭懂呀,他撇了撇嘴,悄聲和滿寶道:「估計是覺著他們家在城裡了,所以村裡的房子就荒廢了。」
老周頭想起什麼,和她道:「回頭得給你二哥他們寫封信,我們雖不在家,但我們的房間也要時不時的打掃一下,別放壞了。」
滿寶一臉迷茫,石頭做的房子還能壞?
父女兩說了一下悄悄話,滿寶便對夏族長道:「這有什麼難的,族裡青壯一招,大家搭把手房子就修好了。」
夏族長:……工錢呢?
還有修繕的東西哪兒來?
滿寶卻不覺得這些是問題,她哥哥們隔上一兩年就要幫村裡的一些人家修繕房屋。
都是白幫忙的,茅草自家準備著,村裡的青壯幫著修理一些牆壁屋頂就差不多了,基本上不要工錢,都是隻吃一頓飯。
她以己度人,覺得夏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