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左右的婦人見她一個寡婦帶著孩子不容易,就主動給她們引路,道:「那頭有條喝,我們做什麼都是從那河裡挑水的。」
她一邊走一邊道:「水從那頭來,每天都有人輪流挑水,縣令大人慈悲,讓人打了好幾口石缸放在大廚房那裡,每日要挑兩次水,一次早上做完飯以後,一次是傍晚吃完飯以後。」
她道:「那是吃的水,需要在缸裡放一段時間,還得燒開了才能喝,這是周大人說的,水裡蟲子多,還有邪祟,我們看不見不代表不在,所以入口的水一定要燒開才行。每屋要喝水都得拿著竹筒去大廚房裡打,對了,妹子你是廚房的吧?」
祁大娘遲疑了一下後點頭,「我是伙房的,說是要做飯做菜。」
「那就是了,這燒水也是你們廚房的活兒,該燒多少,問你們管事便知。」
祁大娘拎著木桶緊跟著她,走過一條又一條的田埂,見兩邊地都被開了出來,只是泥土看著不是很好,便遲疑著問,「這就是我們要種的官田?看著不是很好的樣子。」
「不是官田,是露田,」領路的人介紹道:「看到沒有,這一片,這兒到那兒,還有那邊一大塊全是露地開出來的田,大人讓我們養地,等明年開春種些牧草和豆子,說是養上幾年就好了。」
祁大娘是齊州人,齊州地少人多,每一塊地似乎都很寶貝,少有用地放牧的,因此很驚詫,「種牧草?」
「對呀,到時候我們要養雞鴨,養牛羊的,這些都要草,養了這些牲畜還能漚肥養地,多合適?」
雖然她聽不太懂白縣令說的話,但她聽話啊,知道這一片就是種豆子和牧草養牲畜的。
「這邊是荒地,之前都丟荒了,現在都開了出來,明年也都要種上瓜豆……」等到了河邊,領路的人等她們打水,還指了不遠處的地道:「看到沒有,那就是官田了,聽說是縣令大人的職田,地可好了,有三分之一都種了小麥,用的還是新麥種,聽說產量極高,就不知道到底有多高。」
祁大娘踮起腳尖往那邊看嗎。
領路人就催促她,「趕緊的吧,就快要用午食了。」
祁大娘這才加快了速度,還幫女兒提了半桶水,不過領路人在此,她也不好讓個小姑娘提水,自己空著手回去,所以她伸手提過去,和她往回走。
「過兩天你去找朱三郎,讓他給你做一根扁擔,有扁擔挑水要方便輕鬆很多,廚房裡的扁擔是不能外借的。」
一開始是可以的,但後來發現,借出去的扁擔很難再要回來,而且借了這個,不借那個意見很大,所以大廚房就乾脆誰來也不借了。
他們就只能自己做扁擔了,其中做得最好的是朱三郎。
祁大娘應了下來,問道:「菜地在哪兒?」
「就在河邊,」她笑道:「剛才我們挑水去的上游,往下走一段路,那一片都被種了菜,我們自個吃的,被調走的長工們吃的,都是我們種出來的菜,有多餘的還能拿到集市上賣呢。」
不過錢是縣衙的,他們最多趁機進一趟城。
祁大娘心中一動,問道:「城裡織造坊的菜是不是也從我們莊子裡出去的?」
「是啊,不僅織造坊,育善堂那邊,還有縣衙裡的菜蔬也都從莊子裡拿,所以進城買菜的活兒也不常有。」
因為他們菜地雖然大,但吃的人也很多呀。
祁大娘連忙道:「那下次進城送菜,我一起去吧,也好熟悉熟悉。」
「不用,這不與你相干,」領路的人道:「送菜是朱三郎他們的事。」
「不要緊的,我可以幫忙。」
領路人皺眉看向她,「你怎麼能幫忙呢?你要是空了還得去種菜呢,我告訴你,每個人每天都要幹足量的活兒的,要是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