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沒看內容,而是先掃了一下信封,「都是寫給你的呀。」
白善道:「沒有涉及醫署,他們自然不會寫信給你。」
趁著周滿看信的功夫,他概括總結了一下京城發生的事,「我推算了一下時間,很不巧,你的信到京城的時候應該正碰上魏大人上書改革鹽政之事。」
鹽政改革魏知喊了兩年,但準備了近十年。
朝中上下也知道魏知和皇帝想要改革鹽政,尤其是江南的鹽稅問題尤為嚴重。
但具體怎麼改革,因為魏知一直沒有具體的上折,除了皇帝和幾個相關大臣外,沒人知道。
而這一次,魏知便上折,將鹽政改革細細的列了出來,其中自然也包括鹽稅的改革。
摺子一上,不說江南一派的官員,全朝堂都震驚了,然後便是巨大的聲響,有大聲反對的,也有大聲提出意見的,而同意者寥寥。
這麼大的事兒,周滿這時候上的摺子在百官看來都不值得拿到朝堂上來議論。
中書省只看了一眼便給出「待議」的意見,現在朝中亂糟糟的,這種不是特別緊急的事兒還是先放著吧。
門下省對這個批覆意見竟然也沒意見,審核透過後發給吏部,只是留言道:「可思慮。」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就可以想一想了。
但也只是想一想,不說吏部樂不樂意,他就是樂意,很積極的去促成這件事,人門下省和中書省轉身也能忘了這事。
現在大家的心神都在鹽政上,還有江南的官場上,誰有心思放在其他的小事上?
像其他的事,有例可循的循舊例,受災的、免稅的,這種事都照著舊規矩來,快速的決定後大家繼續就鹽政的事「探討」一下,偶爾不小心問候一下對方的身體、品德,甚至是祖宗……
而像周滿這樣沒有舊例的摺子,不是非常緊急的就先丟在一旁,非常緊急的就拿出來快速討論拿定主意後發下去。
所以除了周滿這樣的官員外,很多官員其實是覺得最近京城的辦事效率很高呀,比以前高多了。
周滿看完信,愣愣的,「所以我這是因為選了一個不好的時間上書,然後被坑了?」
白善點頭,「我覺得鹽政改革的事沒定前,大家應該沒心思討論你的摺子了。」
周滿就拿出莊先生的信再次從頭認真的看一遍。
莊先生把魏知的鹽政改革要點全都寫了下來寄給白善。
周滿問他,「你覺得魏大人此法如何?」
白善頷首道:「我不知將來會如何,但就當下來說,此改革之法的確於國於民有大利。」
魏知應該想要改革鹽政很久了,所以準備很充分,便是白善以挑剔的目光去看這份改革,也找不出幾個問題來。
周滿指著信上的紅批問,「這是你寫的?」
白善看了一眼後點頭,「我的字你不認得?」
周滿沒理他,而是看著那幾行紅批道:「你一下把鹽價定這麼低,只怕改革更加不易。」
「我知道,」白善道:「但機會如此難得,這次要是不透過,下次想要再改革就更難了。」
他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我們有了曬鹽法,製鹽的成本大大降低,我壓下的這個價格,各地縣衙還是有賺頭的,雖然少,但薄利多銷啊。」
「私鹽屢禁不止,這是為何?」白善道:「就是因為官鹽加上鹽稅和各地縣衙的收益之後價格就變得很高了。可縣衙本就是管理百姓的地方,並不是商號,也不當是為了盈利。官鹽要是比私鹽還便宜,那百姓還會去買私鹽嗎?」
而當鹽的利潤降低到一定程度,又還有多少人會去走私鹽呢?
周滿沉吟,半晌後卻依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