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要當爹了;
這幾個月來太子脾氣還過得去,處事還算穩當,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皇帝本來就不樂意廢太子,之前太子那麼荒唐,那麼自暴自棄的時候他都頂著壓力不願意廢太子,現在太子好轉,他自然要為太子鋪平道路了。
王績顯然被選做了雞,而周滿的這封摺子被皇帝選做了引子,他們這些人嘛,自然就是刀了。
殺雞儆猴,若猴還不老實,往後的紛爭還多著呢。
孔祭酒心內嘆氣,面上卻不顯,他重新將摺子交給郭詹事,「這兩日休沐,這封摺子是昨天晚上門下省選出來的,現在知道訊息的人肯定不多,所以你們有兩天的準備時間。」
郭詹事接過,這才重新看起這封摺子來,斟酌著要從哪裡下手。
孔祭酒回身坐到椅子上,端了一杯茶後道:「其實這封摺子就寫得很好了,雖用的典故和文采上還略差一些,卻罵得鞭闢入裡,罪名也給你們羅列出來了,尸位素餐,這便是為官的大忌了。」
郭詹事還是不太能理解,「這摺子誰寫都可以,怎麼讓周滿親自下筆?太子妃就要生產了,她這時候參與這些事不好吧?」
到現在還以為是孔祭酒和皇帝授意周滿這麼幹的。
孔祭酒瞥了他一眼,乾脆點明瞭道:「郭詹事,這摺子是周滿自己寫的,沒人授意她。」
趙國公昨天下午還和皇帝偷偷的喝小酒來著,也敢肯定皇帝昨天還沒有要收拾王績這些人的想法。
他頗為驚奇的翻了翻摺子,笑道:「一介女子能有此見識,倒也不俗。」
到底是自己的手下,孔祭酒微微驕傲的道:「讀書明理,她從小便熟讀儒家經典,雖為女子,卻也是當士來培養的,自然不差。」
郭詹事瞥了他一眼,雖然和周滿不太熟,但倆人同在東宮當差,而且因為唯一的女官就在他們東宮裡,所以他手下那些人沒少討論周滿。
他可是知道的,相比於儒,周滿更通道家,聽說她東宮裡有內侍被罰,自怨出身時,她還教人拜太上老君呢。
更別說,她的老師也在東宮擔任侍講,雖然才見過幾次面,沒怎麼說過話,但郭詹事也瞭解過,在治國方略上,莊洵更推崇道家和法家。
不過此時不是爭功的時候,既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又正對自己的立場,自然是要商量一下怎麼辦了。
等商量好,郭詹事還是沒忍住避著趙國公悄悄的問孔祭酒,「這果真是陛下的本意嗎?若他意在他處,我等當如何?」
暗示,如果皇帝是有心釣魚,想把太子的勢力釣出來,到時候太子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作為東宮詹事,郭詹事不得不考慮這種情況存在。
孔祭酒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郭大人多慮了,陛下要廢太子,前兩年多的是機會,何必要趕在這時候對太子不利?何況太子手上有多少人,陛下會不知道嗎?」
這幾年為了和恭王相鬥,太子是把手裡的牌盡乎出了,甚至因為他無子嗣又喜怒不定,還失去了不少臣心和手下。
要說恭王和其他皇子有暗中的人手他信,但要說太子,他還真不信。
「你要實在擔心,就讓明面上的人動手好了,暗裡的人手留著。」孔祭酒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不過,東宮有暗裡的人手嗎?」
郭詹事:……
孔祭酒看了便心中哼了一聲,看來是沒有了。
郭詹事則垂下了眼眸,有還是有的,不過不在他手上罷了,而是在太子的手上。
連他都不甚瞭解。
孔祭酒對太子雖然有諸多不滿,但他還是太子的老師,太子不好,他未必會怎麼樣,但太子好了,他多少還是會好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