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掃了他們一眼,有些糾結,這麼多人,恐怕得把所有人的飯都開了吧?
「郎主和娘子吃什麼?」
「我們也吃粥唄,快去吧,有開水就用開水煮上,快一些。」
開水沒有,但熱水是有的,賀嫂子直接把所有人的飯都挖了倒進一口大鍋裡,加上熱水就煮。
等他們洗好臉和手,周滿又給他們摸完脈,粥也煮好了。
賀嫂子直接倒在木桶裡提過來,即便是已經吃了兩天飽飯的朱三郎看到這熱騰騰的稀飯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賀嫂子將木桶提過來,見他們都坐在院子裡,便放在廊下,轉身道:「奴婢去拿碗筷和小菜。」
「不用,不用,我們有碗。」
十多個人立即從懷裡,包袱裡拿出自己的碗來,有木碗,也有缺了口的瓷碗,要不是這裡是縣令家,他們肯定一鬨而散分食了。
但因為這是縣令家,所以他們不敢。
白善看了眼他們手裡的碗,覺得不能浪費了剛才洗的溫水和藥皂,於是堅持道:「你們再等一等。」
然後讓賀嫂子他們下去拿碗筷和小菜。
好在白家下人還是挺多的,不一會兒大家便從廚房裡送來各種東西,還將飯桌擺在了外面。
五月給他們盛粥,見他們一拿到就要喝,連忙攔住,「小心燙嘴。」
周滿也眼皮直跳,連忙道:「太燙會燙壞嘴巴和食道的,要是燙壞了食道,你們想吃東西也吃不了。」
本來並不介意被燙的幾人一聽,便不敢往嘴裡灌了,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喝。
周滿鬆了一口氣,等他們都打過以後便也拿著碗上前排隊打了一碗。
看著同樣接了一碗粥跟他們一樣蹲在臺階上喝粥的白善,趙明許久說不出話來。
白縣令這也太熟練了吧?
一桶粥就這麼完了,賀嫂子又拎了一桶出來放著,流民們看見騷動了一下,然後加快了喝粥的動作,然後五月和九蘭也抬了一桶上來……
流民們就放緩了動作。
周滿為了讓他們喝慢點兒,就讓他們絆著小菜吃,白善則是找他們說話,「你們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縣城裡多了一群流民,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白善也早就從巡街的衙役們那裡知道了。
不過他派衙役去勸說他們到衙門登記無果後便不再勉強,他大概能猜出他們是在觀望。
他並不想勉強人,以免給後面過來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會兒人終於來了,他自然有許多的話要問。
他們道:「我們是從潞州過來的。」
趙明想了想,沒能想清楚潞州是哪兒,白善則問道:「你們是因何出來流浪的?」
「沒有地了,朝廷要交的賦稅交不上,就出來了。」
白善挑眉,「都沒有地了嗎?」
便有兩個不好意思的道:「我家還有兩畝地,但那地不好,沒什麼收成,種著還不如不種。」
白善微微頷首,「你們是為什麼失地?」
那原因也是不統一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差不多的,五年前,潞州乾旱……
「其實也不是很旱,但那年運氣實在不好,後來好容易下雨了,也不知為什麼,那稻穗上的蟲子特別多,都是那種黑乎乎的,一眼望去,一整塊地都是那黑乎乎的蟲子,稻穗上的殼沒多少,倒是蟲子壓彎了稻穗,葉子都被啃了不少。」
「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用火趕,用手擼,但累了一月,那稻殼還是空了,沒有收成,要交稅,又要活命,免不得就得跟人借錢借糧,本想著這幾年勒緊褲腰帶就能還上,誰知第二年收成也很一般,交了賦稅後剩下的也就夠家裡吃,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