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明達公主的人,只是暫時到恭王身邊來伺候的,過後還要回去的。
恭王便是再怒也不會懲罰他們的,果然,恭王砸了東西後就怒氣沖沖的大喊道:「周滿!」
滿寶才給他的斷腿上藥上好夾板,此時正坐在偏房裡和來看她的白善用飯呢,聽到恭王的大吼聲,便抬頭和白善對視了一眼,然後放下碗筷過去。
兩個內侍已經起身收拾碎掉的杯盞了,滿寶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心痛,聽說這一套杯盞就要二十兩左右呢,是上好的瓷器。
恭王胸膛起伏,指著周滿罵道:「周滿,你是何意,憑什麼把本王的人調走?你不過一小小太醫,竟敢插手到皇子身邊來,誰給你的膽氣,東宮嗎?」
他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摩周滿,冷笑道:「要我說,父皇就不該將你留在太醫院呢,滿朝文武誰不知你是太子的人,父皇竟放心的讓你在後宮行走……」
站在門外等候的白善皺緊了眉頭,不由看了院子一眼。
或許是知道恭王今天心情不會太好,所以行宮裡的宮人能躲著這邊走便躲著這邊。
但再怎麼樣,這也是人多眼雜的行宮,恭王的這些話傳出去他會怎麼樣白善不管,但周滿一定不會落得好。
這麼一想,白善有些站不住了,遲疑了一下還是跨步進去,疾步轉入內室看滿寶。
滿寶都已經打定主意這兩天他罵任他罵,不然他又一個激動摔斷腿怎麼辦?
見白善進來,她便驚訝的問道:「你怎麼進來了?」
恭王也眼睛冒火的看向白善,相比於隔三差五就能見到的周滿,他和白善見過的次數不多,但他知道,他們倆是一夥兒的!
他正要怒斥,白善已經低聲道:「殿下不想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那樣罵您和自己嗎?」
恭王的怒火便一頓,疑惑的看向白善。
白善卻沒作答,而是上前幾步站在了他的床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殿下覺得自己還有爭位的機會嗎?」
恭王臉色一滯,瞪著眼看白善。
白善便輕笑一聲道:「殿下,您沒有機會了不是嗎?就算最後不是太子,也絕對不可能是您。」
那一瞬間,恭王心頭冒起許多想法,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機會了,如果說一年前他還在掙扎,但在半年前太子妃生產後他就知道他再沒可能了。
白善的聲音幾不可聞,「殿下,雖說皇家無親情,太子是與您有仇,但他與您一母同胞,您可以看一看當今,其他王爺若起反意的後果,益州王何以可以儲存一兒一女?不就是因為他與陛下是一母同胞嗎?」
恭王才冒起來的想法就被一桶冰水給澆滅了。
他爹登基以後也有幾個叔叔看不慣,借著先太子的名號造反,最後被抓到無一不被砍了,包括家小一起。
他們和益州王的區別就是不同娘,和他爹是同一個爹,卻不是同一個娘。
白善見他蔫了,便更靠近了些,低聲道:「殿下這一年來不斷的鬧脾氣,難道就沒有想過以後嗎?」
滿寶忍不住去看白善,他怎麼教起恭王來了?
白善道:「沒錯,以後,殿下於皇位是不可能了,但您就沒想過陛下千秋之後的事兒嗎?」
恭王胸膛起伏,眼睛發紅的瞪著白善。
「殿下一直不就仰仗著陛下的寵愛為所欲為嗎?那陛下千秋之後,您沒了當時皇帝的寵愛,反而還多了許多厭惡,到那時您怎麼辦,您的妻兒子孫怎麼辦?」白善冷靜的道:「古人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殿下何不趁著現在情勢還有利於自己時修好與太子的關係?」
這不可能!
恭王紅著眼睛暗想,他跟太子抖了五六年,早已仇深似海,怎麼可能還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