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坐下問診的韋大夫身子一僵。
白善也頓了一下,然後就面無異色的道:「不知道,我讓人去外頭請的。」
週四郎也沒認出來韋大夫是醫署裡的學徒,就是靠在床上看他,「大夫,我覺得您有點兒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韋大夫面無表情的道:「在周大人那裡吧。」
白善:……
週四郎點頭,「還真是,我在滿寶那兒見過好多大夫,您是哪個藥鋪的?」
「韋記。」
沒聽說過,但不妨礙週四郎誇獎,「聽說過,聽說過,韋大夫真是妙手丹青啊。」
白善正端茶喝水,差點兒一口茶噴出來,他努力的嚥下去,忍不住咳了幾聲,眼尾都紅了,眼淚差點兒下來。
「四哥,你現在頭還暈嗎?」
「暈!」週四郎捂著腦袋道:「其實也不是很暈,就是睡覺睡得不好,總是做噩夢不說,還會被驚醒,一醒來就難睡著,好像一直在船上一樣,有時候想醒過來都醒不過來,不好受。」
韋大夫一聽這症狀便道:「這不是暈船吧?或者說不只是暈船……」
韋大夫給他摸了摸脈,覺得他就是思慮過甚才會如此,於是讓他放鬆心情,他道:「我給你開副安神湯吧。」
韋大夫覺得他是第一次出海被嚇著了,畢竟大海危險。
韋大夫下去開藥方,順便看一下之前周滿給他開的方子,看過後半晌不言,最後還給他開了一樣的方子。
韋大夫鬱悶的去找周滿,「周大人,您給週四爺開的方子就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方子了,思慮過甚說到底是心病,得讓他自己想開才行。」
周滿憂慮的點頭,苦思起來,最後跑回房間翻找起來。
五月忙跟上,問道:「娘子,您要找什麼?」
周滿努力的想了想道:「我記得在京城的時候我給魏大人制香,當時做壞了一些,因為用料珍貴,我沒捨得扔,就用香袋和盒子裝起來了,我帶來了嗎?」
五月想了想後去搬了一張凳子過去,踩著將櫃子上面的一個箱子搬下來,開啟,裡面什麼東西都有,甚至還有周滿小時候玩的竹螞蚱。
五月找出一個小盒子,先開啟看了一眼才遞給周滿,「娘子看是不是這個?」
周滿接過,開啟拿出一個小香袋,聞了聞後高興的點頭,「就是這個。」
周滿拿著香袋去找週四郎,「四哥,這是安神香,我以前做給魏大人的,壞了一些,晚上睡前你放香爐裡燒了吧。」
週四郎把自己當成病人一樣躺在床上,愣愣的道:「壞的也能用啊?」
「就是做碎了,不太成型,效果還是一樣的。」
周滿開啟香袋給他看,「本來我想留著自己用的,但我和白善都睡得好好,一直用不上,稀里糊塗就收到箱子裡去了,幸虧來北海縣的時候帶上了,不然就浪費了。」
週四郎好奇起來,「這香真有用?」
「試試,安神的。」
週四郎晚上就放進了香爐裡,為了讓效果好一點兒,他還在床邊放了一張凳子,特意把香爐移到凳子上……
聞著淡淡的香味兒,不知道是安神香起了效果,還是才喝沒多久的安寧湯有了效果,週四郎眼皮沉重,慢慢睡著了……
半夜,夜深人靜時,週四郎的腿一蹬,人一下就驚醒了。
週四郎睜著眼睛看帳子,摸了摸腦門上的汗,半天睡不著,只能扯開帳子下床。
週四郎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忍不住嘆息,開門出去。
奇了怪了,他怎麼就睡不著呢?
週四郎百思不得其解,滿寶說他是憂懼過甚,韋大夫也說他是思慮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