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腦袋墊在胳膊上看著她,嗯,因為她正躲在披風裡,所以只能看到她的烏鴉似的頭髮。
滿寶從披風裡探出腦袋來,一眼就對上了白善的目光。
白善以為她已經睡著了,沒想到突然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出來,一下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她發呆。
待反應過來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往邊上移了一下,有些飄忽。
但他很快又移了回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眼中似乎盛著星光,「累不累?」
滿寶小聲回道:「不累,你累不累?」
白善輕輕一笑,也小聲回道:「我也不累。」
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半晌後白善就伸手將她的披風又往上拉了拉,小聲問道:「冷嗎?」
滿寶搖頭,「不冷。」
她問道:「你冷不冷?」
「我也不冷。」
滿寶:「你肯定冷。」
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半抬起頭來看了不遠處的大吉一眼,小聲和他道:「我披著披風才不冷,你怎麼會不冷呢?我分你一半。」
白善就遲疑了一下,然後搖頭,「我真的不冷。」
滿寶卻已經起身將氈布往他那邊移,眼看著兩塊氈布要靠在一起時,白善起身按住,也偷偷看了大吉一眼,然後小聲和滿寶道:「可以了。」
兩塊氈布重新鋪好,中間空了一個拳頭那麼大的沙地,滿寶將披風橫了過來搭過去,這樣蓋不住全身,卻可以把倆人的上半身和肚子都蓋住。
倆人重新躺下,這樣側躺著就顯得很近,滿寶對上白善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就閉上了眼睛。
白善輕柔的看著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待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時,他已經半起身靠過去輕輕地親在了她的臉頰上。
滿寶閉著眼睛,睫毛蒲扇一樣的扇了扇,然後緊繃著沒動。
白善立即回自己的位置上躺好,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後就規規矩矩的躺著不動了。
滿寶睜開了一條縫看他,臉頰微紅,見他耳朵都紅透了,便忍不住抿嘴一笑,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因為是露天,周圍的人又少,滿寶以為自己會害怕,會睡不著,誰知道只是靜下來一會兒,她的手讓白善抓著,很快就熱乎乎起來,然後她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白善聽到她的呼吸漸淺,便睜開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笑了笑後也閉上眼睛睡著了。
躺在另一邊的大吉等倆人都睡著,這才睜開了眼睛。
他從地上坐起來,給火堆添了一點兒木柴,仔細的傾聽四周,到這時也沒有聽見狼叫聲,而沙子下也沒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這才重新躺下。
這要是在別的地方,安營的地方如此安靜,他一定不放心躺下,但在這裡,有天坑在,似乎就成了正常的事。
大吉心中其實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可剛才聽著兩個小主子互相之間的問候和關懷,他突然覺得那些疑問沒必要問了。
他們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人都還是那個人,雖然長大了,卻依舊赤子心。
而倆人的聰明才智是他遠不能及的,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既如此,不如就他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好了。
大吉夜裡醒來了三次,都是給火堆新增木柴,最後一次醒來時,天邊都快要見亮了,而此時也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他也沒敢停,直接把所有的木柴都放了進去。
滿寶和白善倒是睡得很熟,倆人的手還輕輕地搭在一起,就落在中間空著的沙地上,白善的一截衣角落了過去,倆人的手估計也覺得沙地冷,所以放在了那片衣角上。
大吉沒有再睡,而是起身走動,確定周圍真的是一隻動物也沒有,走遠一些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