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和錢氏就不由看向那扇小門,半響不語。
夏族長等也看著那扇小門沉默不語,其實當年夏衍已經鬆口要過繼嗣子,只是要等夏欣出嫁。
但她是不能帶族裡那些田出嫁的,所以族裡和夏衍商量過夏欣的陪嫁,他們磨了很多年,最後夏衍同意給族裡留下一塊田,剩下的兩塊和這棟宅子則交給嗣子。
他另外在外購置的兩塊田則是夏欣的陪嫁。
但是,就在夏欣開始說親的檔口,周銀倒在了這裡。
夏俠和滿寶道:「你父親人還不錯,被救了以後就留了下來,每日給家裡挑水砍柴,做些粗活,最要緊的是,他還識字。」
雖然認識的不多,還總不會寫,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很難看,但夏衍卻很高興,於是開始教周銀讀書識字。
夏俠聲音低沉,「你爹很聰明,你祖父說他很多文章都是背過幾遍就記住了,比他教的許多學生都聰明。」
老周頭精神一振,連連點頭,「我二弟從小就機靈,滿寶就這點兒最像她親爹。」
錢氏也點頭。
夏俠讚許的點頭。
一旁的夏族長也暗道:就是因為這個,夏衍才反悔了定好的事情,給夏欣說親的事兒一拖再拖,過繼的事兒最後也不了了之。
周銀一直留在了夏家,幫著夏衍又買了一些地,特意避開了紅田村來買,就買在那兩塊地旁邊,剛好和之前的兩塊連在了一起。
周銀還幫著夏衍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在縣城裡買了一間鋪子,直接就記在了夏欣的名下,不僅如此,當時夏衍還想把這宅子賣了,然後換兩間小一些的宅子,一間留給嗣子,一間則交給夏欣做陪嫁。
那幾年,夏衍可以說把和族裡的約定毀得一乾二淨,雙方劍拔弩張,可家族也沒討了好。
夏族長知道,這背後都有周銀的手筆,當年夏氏一族沒少在周銀手裡吃虧。所以他們才在周銀離開沒有音信兩年後才動手清點這些族產。
也是因此,他現在對周滿多加退讓,他覺得她很像周銀,她萬一混起來,又是官身,夏氏將會得不償失。
夏族長此時看著這個小門外的巷子,心頭都忍不住感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病重沒有錢的周銀哪兒都沒躺,剛好就躺在了夏家的門外。
錢氏在後門的門柱上拍了拍,靠在那裡發呆,滿寶上來扶住她才回神,扶著她的手轉身要回屋。
等夏義把他媳婦送到天牢門口又哭啼啼的回來,滿寶已經把前後兩進院子都參觀完了。
她也不多客氣的對夏義道:「義堂伯也不必特別著急,這兩天先收拾著,把該搬的東西都搬了,我們再進來收拾。」
她又扭頭對夏族長道:「我們先生這次是過來訪友的,還要帶著我們遊學,所以這兩天我們要隨侍先生參加些文會詩會,等我們參加完了再過來收房,到時候正好與義堂伯一起回族裡祭祀,族長覺得如何?」
夏族長聽明白了周滿的話,這是要他盯著夏義搬呢,不然她參加詩會文會時說出什麼話來……
夏族長才想到這裡,滿寶就已經笑眯眯的道:「對了族長,不是說五哥和七哥在縣學讀書嗎?要不要請他們與我們一起參加文會?」
因為對周銀的偏見,夏族長立即拒絕,「他們學識還沒到家,倒不急著參加文會和詩會,何況他們現在要上學呢。」
滿寶就表達了惋惜。
滿寶他們離開時,夏義臉上的淚還沒幹呢,本來挺蠻橫的一個人現在只剩下哭了。
夏族長把外人都送走後便煩躁的教訓道:「哭什麼,要不是你縱容你媳婦胡鬧,何來今日之禍?」
「可是族長,當初說好了這宅子是給我的,我才是衍叔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