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去,就是慢慢走也能趕上元宵佳節,今年這個年才不算白過吧?
過了兩日,封宗平等學生告辭,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來夏州支援的大夫們,他們是結伴來的,現在依舊結伴離開。
當初護送他們來的禁軍便跟著他們回去了大半,楊和書也代表夏州城派了幾個差役跟著,送了他們一些土特產,將人歡送出城。
這兩天,城裡總算恢復了一些人氣,也有了一點兒喜慶的樣子,不知是誰將這些人要走的事兒傳了出去,城中不少人都跑來送行。
民間的大夫們揪著鬍子一臉的欣慰,更不用說封宗平等還沒入仕的學生了,見沿途有這麼多人相送,不少學生手裡還被強塞了不少雞蛋,一時心中激盪不已。
有學生感嘆道:「夫者,當以今日為榮。」
「將來我等為政一方,若也能得百姓如此愛戴便此生無悔矣。」
也有人眼尖,「你們看楊學兄。」
大家紛紛扭頭去看楊和書,他正一臉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只是眼底含著淚水。
就有人感嘆道:「此一次,楊學兄算首功吧?」
「這可不一定,這些百姓感激我們,卻不一定全都感激楊學兄。」
「這是什麼意思?」
「我出去統計戶籍,計算死亡人數的時候聽不少人抱怨,要不是楊學兄關閉城門,夏州城內不一定會死這麼多人。」
眾人就好似被潑了一桶冰水,感動瞬間消了不少,「這是什麼話?不關閉城門,難道任由天花南下嗎?京城可有百萬人口。」
「我們是外人,這個道理不難接受,但夏州城內的人會覺得正因為楊大人將天花患者都關在了城裡,所以城中染病的人更多,加上太醫院來前醫藥不足,聽說那時候為了搶大夫,不少人徹夜在藥鋪門口等著,最後人不是因為天花而死,卻是凍死的。」
他道:「這世上,懂得道理的人少,懂得為他人犧牲,為他人著想的人更少,想一想楊夫人是怎麼染上天花的吧,還不是有的人認為只要楊學兄家裡人也染上了天花就會送出城去尋醫問藥……」
有學生憤怒起來,「太過分了,他們不去恨帶入天花的人,卻來恨楊學兄,簡直是無理取鬧。對了,是誰帶入天花來著?」
「你忘了,是牛刺史的小兒子,他搶了一個胡姬,那個胡姬估計沒來過中原,水土不服,所以引發了天花……」
這是大眾的猜想。
「聽說牛刺史過後也要進京,為的是告楊學兄以下犯上,軟禁上官。」
「所以才說楊學兄危急,別說首功,他能不被問罪就不錯了。以下犯上可是大忌。」
「但那也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牛刺史要是通情達理,肯控制疫病,楊學兄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哼,回了京城我一定要宣揚一下此事,過是過,但功也是大功。」
「不錯,想想我們來時看到的病人,已經做了這麼多準備卻還是有人染上了,也就我們六藝從不懈怠,又年輕體壯才不染上病,要是放任天花出城,夏州以南豈不是成了煉獄?」
「沒錯,回京以後我要和我爹說一聲,可不能讓楊學兄憑白受罪。」
「正是,我也和我哥說一聲。」
「那我和我祖父說一聲。」
封宗平悄悄的溜回白善身邊,伸手道:「怎麼樣,我做到了吧?」
白善將一袋肉乾放在他手上,讚嘆道:「這種事果然還是你做最合適。」
封宗平將肉乾塞進自己的包袱裡藏好,不客氣的道:「別拐著彎的罵我,其實要不是你跟楊學兄關係太近,你去辦肯定也成。」
白善微微一笑,道:「回到京城還希望你再幫忙宣揚一下,不用往朝上宣揚,就只學生們之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