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菜蔬和肉卻是真的缺。
所以別看週四郎手裡的牛不少,但夏州城還是吃得下的,不說城內的一般百姓,就是那些富貴人家就能拿去不少。
他還讓萬田給了一個定價建議,不要一次全殺了,一天殺一頭,或是隔一天殺一頭,價格儘量往高了開。
這時節還能吃得起肉的,基本上就是大戶,不會在意貴出來的那幾十文錢的。
沒看糧食都漲了嗎?
這也才秋收結束沒兩個月呢。
楊和書進去看了一下崔氏便離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白善和白二郎則開始理起院子裡的事務起來,透過管理這一個院子,他知道了現在夏州城的布匹存貨和各布莊的大致情況;
知道了現在夏州城的糧價和大致的儲備情況;
還知道了楊和書是怎麼跟夏州的豪富及普通百姓們鬥智鬥勇的。
這三個院子的存在和六個夏州最好的大夫就是楊和書的退步,而設在城中,收留了大半病患的醫棚就是夏州本地豪紳的退步。
白善透過這些帳冊,再一點兒一點兒的安排這個院子裡的病人、奴僕的衣食住醫瞭解到這些。
白二郎才將東院今天要吃的菜安排下去,轉身回來看到白善還在翻著那厚厚的名冊,就頭疼道:「你看這個做什麼?」
「看一下都是夏州城的什麼人住在這個院子裡,還看一下曾經都有什麼人住過這個院子,他們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出去了。」
白二郎聽著感覺陰森森的,問道:「看這個做什麼?」
白善道:「昨日城南有人沖關你不是跟著去看了嗎?」
「是啊,不是被壓下了嗎,」白二郎一頭霧水,「沖關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跟這院子裡住的人有什麼關係?」
白善搖頭,「我有一點兒不解。」
「哪兒?」
白善道:「現在夏州城內有糧,醫藥雖少,但醫棚裡的病患好歹還能輪上,城中,不論是多貧苦的人得了天花,哪怕是街上的乞兒,只要頂著痘疹都可以住到醫棚裡去,他們為什麼要衝關?」
「你也說了醫藥不夠……」
「是不夠,但還是有不是嗎?」白善道:「出城以後可不一定,城外的藥都要花錢買,他們有足夠的錢嗎?城外的大夫會給他們看病嗎?夏州城外的城池會放他們進去嗎?」
「就算他們是普通百姓,不怎麼聰明,但在這種事兒上卻也不至於愚笨,何況人都戀鄉,尤其是這些沒有資本離鄉的百姓,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離開的。」白善:「所以他們為什麼要衝關?」
「那是……」
「有人挑撥,不過我覺著更像是有人指派,」白善道:「出城對普通百姓來說意味著弊大於利,但對有的人來說不是。離開夏州城,他們有足夠的錢,什麼樣的藥材和大夫找不到呢?」
白二郎臉色一沉,怒道:「最好的六個大夫已經給他們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因為病人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白善翻開冊子,直接點了一頁上的名字道:「還沒有統計,但我粗略看了一下,僅僅這個院子,從封城後到現在,死的人就有二十八個了。這還是一號院,送來的時候都是症狀都還算輕,其他兩個院只怕更嚴重。」
白善嘆息一聲道:「天花,是可以滅族的病症。」
所以不怪他們慌亂。
可夏州城外是大晉的千萬子民,一旦天花南下流入京城,甚至去往江南、西南等地,那才是人間煉獄。
就是為此,他們也不能讓人出去。
甚至城外村莊的病人也要開始處理了。
白善吐出一口氣,抬頭和白二郎道:「現在我們接手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