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沉思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怎麼拐著彎的問都不好,乾脆就開門見山的問,「劉尚書啊,昨兒我家吃酒,尚書夫人也去了,她又提了一下劉煥和我三侄女的事兒,我想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劉尚書一怔,沒想到是這事,這種事兒,都已經到人家家裡說親了,那自然是家裡長輩都看上了的意思呀。
這有什麼好問的?
精明的劉尚書便謹慎的回答道:「我是很喜歡你家三娘子的,聽說她讀書刻苦,成績也好,還很有天賦,就是怕周大人不太看得上我家劉煥。」
滿寶聞言,立即學著她娘客套道:「劉煥也不錯的,待人真誠,雖說志小人懶,但他天賦也不差,主要品性好,心胸開闊,性情開明,這一點兒是最難得的。」
劉尚書覺得周滿這一句話並不是完全的誇獎,但作為一部尚書,他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周滿強調的「心胸開闊,性情開明」。
說真的,這門親事提了有小一年了,期間他夫人又旁敲側擊過兩次,也總是讓劉煥給周立如送東西,去與人好好的相處。
但一直沒有什麼成效。
要不是周立如也沒有說親與有意的人家,劉尚書都想放棄了。
今兒難得周滿主動提起,劉尚書乾脆就和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周大人,聽您這話,您對我家這小孫子還看得上眼,怎麼您家就是不答應這門親事呢?」
滿寶聽他終於問出口了,激動的一拍大腿,拍完才覺得這樣不好,左右看了看,乾脆拉著劉尚書蹲在橋墩底下,嘆氣道:「要是單論這兩個孩子的人品性格,我是沒什麼意見的。我看劉煥有意,我家侄女也不是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劉尚書也一拍大腿道:「那不是正相配嗎?」
「結姻又不是隻需兩個人願意就行了,你我都是過來人,都知道的,這結姻是結兩姓之好,將來我們家的小娘子要一直在你們劉家生活,你們劉家也要與我們周家常來常往,屬於半子,那就是兩個家庭的交流了。」滿寶道:「這兩方家庭和睦收穫的愉快是家庭不睦的多少倍呀。」
劉尚書上下打量著才成親不過兩月的周滿,半晌說不出話來。
倆人說得投入,誰都沒留意到面前的青石板上投下了一片陰影,如同山峰巒起一般起伏。
劉尚書半晌才找到自己要組織的語言,「所以你這是擔心我們劉家和你周家不睦?」
滿寶連連點頭,「是怕我們兩家不和。」
劉尚書就謙虛的笑道:「周大人多慮了,你們周家是寬厚慈善的人家,我們劉家雖不差,但敬重親家還是做到的。」
滿寶便說得更明白了點兒,道:「我們是怕理念不合。」
她頓了頓後道:「劉尚書別見怪,您是知道的,我是個耿直的人,如今也不避諱,我們周家是庶族出身,鄉下地方,男耕女織是常態,女子不僅要織布紡紗,還要隨夫君下地耕作,可以說家的一半是女子撐起來的。」
劉尚書點頭,作為戶部尚書,他自然知道這一點兒的。
「也是因此,我們家沒那麼多詩書禮儀的規矩,我聰明,我爹孃兄長們又疼我,又恰逢先生大恩,這才能夠開蒙讀書,所以我一路走來上了朝堂,我父母家人也都不覺得多奇怪,只是與有榮焉。」
劉尚書想,他們也沒覺得奇怪呀,哦,不對,一開始是有些奇怪的,但這都多少年了,大家早就習慣周滿在大朝會上了,反正她一年也難得開一次口,有她沒她沒多大區別。
不過做女子能做到周滿這份上,他也與有榮焉,奈何她姓周,不姓劉,這會兒又姓了白,更不姓劉了。
滿寶道:「所以我家能求娶劉醫助,將來她站在我現在的位置上,周家也不會大驚小怪,甚至以後立如也有可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