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籌茶呢!”
“九百萬斤?蠻子要這麼多茶幹什麼!”容輝看向北方天空,不由好笑。腦中靈光一閃,暗暗盤算:“一戶一年喝不過三斤茶,九萬斤,夠三百萬戶喝一年,夠一百萬戶喝三年……”思念及此,一顆心直往下沉:“奶奶的,你是準備打大仗啊……”
中年悶哼一聲,隨口猜測:“轉手賣唄!據說西洋人也愛喝茶,海上有倭寇搗亂,十船茶出海,得沉五船。五船洋貨過來,又得沉三船。茶在西洋,得論黃金賣。能喝起茶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一般人,也聞都聞不到,真的是‘徽茶勝金’。”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有人招呼:“二位掌櫃的,聊著呢!”循聲只見車尾走來個青衫青年,腰圍烏角束帶,頭戴烏紗唐巾,是個宦官。他隨後跟來兩個宦官,一端筆墨紙硯,另一個端著一疊茶引。再往後是一隊錦衣武士。飛魚服,繡春刀,正是錦衣衛。
黑臉中年見是,連忙閉嘴。一個激靈,躬下身小跑迎上,拱手作揖,試探著問:“列為大人是來公幹的……”
“廢話!”內侍皺鼻輕哼,拱手揖天,朗聲招呼:“雜家奉君上旨意,特地來收購茶葉。大戰當前,日費千金。帝君仁慈,命每百斤茶折八道茶引。存亡之際,各位就多擔待些吧!”
“八引!”中年一驚,睜大眼睛問:“八引……八引是不是太少了?這茶可是在下從……”
“哼!”內侍嗤之以鼻,輕哼打斷:“老頭子,你知足吧!前線的將士們,可還嫌多呢。沒有他們,你我還有頭顱在這裡鬼扯?生死關頭,莫說給你八引,就是讓你倒貼八十引,換你一命,你也得謝天謝地!”看向容輝,微笑詢問:“小兄弟,這是你的茶?”深吸一口氣,連聲讚歎:“好茶,好茶!”
容輝只覺脖子發麻,不由一陣哆嗦。眼見黃霽景遞上錦匣,連忙接過,諂笑著躬身呈上:“六千斤‘社前’,這是茶引!”
“嗯!”內侍點頭微笑,回頭吩咐:“找給這位掌櫃四萬八千斤引!”又囑咐容輝:“這是朝廷特地開的大引,一共四十八張,小兄弟可收好了!”說著接過一沓票據,伸手遞出,卻不接匣中“茶引”。
十個錦衣衛分別去開掛車,依次回報:“六百斤!”“六百斤!”……
內侍聽完,回頭吩咐:“帶他們去北甕卸茶!”
“是!”應聲走出個錦衣衛,招呼黃霽景:“把車趕過來!”走在前方帶路。其餘人見內侍揮手,又去點黑臉中年的茶。
大太陽下,容輝坐在車中,沿中大街,繞過鐘樓,直穿宣府,來到城北甕城。只見城中列滿了雙輪篷車,寬足六尺,一丈來長。骨架粗壯,車輪高大竟還刻著法陣,不由感慨:“這有一千輛吧!大草原上,六里車陣,委實難以想象。”
錦衣侍衛將車隊領進一條嵌道,轉身過拱手告辭。容輝靠在軟踏上輕撫熊頭,見道旁石臺齊腰,另一列茶車已堵住前路,幾個壯漢正在下茶。坐下車馬剛停,只見迎面跑來一個青衫文吏,拱手詢問:“掌櫃的,您這是多少茶!”說話間跟來一列茶車,堵住了後路。
“六千塊!”容輝探頭答應,順勢下車。踏上車邊石臺,見城**修五列石頭,每列相隔兩丈,一邊是列著茶車,一邊排著“勒勒車”,已擠得滿滿當當。略作思忖,心生一計,微笑詢問:“是要把這邊的茶磚,裝進這邊的大車嗎?”
“是的!”文吏點頭極少:“每輛‘勒勒車’裝一千塊茶磚!”
“好!”容輝欣然答應:“我來試試!”見眾壯漢已開啟掛廂,索性凝神御氣,雙手對分,揮出一道靈氣場。茶磚受氣勁激引,憑空飄起,列著隊排入“勒勒車”中。
文吏歎為觀止,眼見六千塊茶磚裝滿了十輛大車,不過片刻之間。腦中靈光一閃,連忙上前兩步,一揖到地:“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