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壓在嘴唇上掩飾了一下。
懸浮車很快就上升到了軌道層,嚴少澤坐在副駕駛上,偏著頭大大方方打量江天,神色沒有什麼異樣,腦子裡卻在思考,是否應該把自己的情況和江天交流一下。在最初受到控制之時,嚴少澤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滿心都是倦怠,根本不願意捲入是非之中。但是現在既然不得已重新回到綠島,或許他應該尋找一個新的解決辦法了?比如……江天?
江天察覺到了身邊人的視線,雖然目光還是注視著前方,嘴邊笑意卻慢慢加深。既然確定了自己對於對方的感情並且決定接受,江天就不會猶豫退縮,這二十七年來,他很少為自己爭取什麼。這樣想著,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嚴少澤的手。察覺到心裡微微的緊張,他對自己這種破天荒出現的情緒感到新奇,但是同時,他握緊了手心。
嚴少澤的手掌修長結實,和自己一樣潛藏著力量。江天下意識用力,緊緊握在手裡,眼睛卻仍然直視著前方,一點兒沒有往嚴少澤那邊看。
嚴少澤本來正想什麼呢,猛不丁放在膝蓋上的手就被人一把握住了,還特使勁,讓他想自然而然抽回來都不能。
雖然這位最高總指揮年輕有為,容貌俊美。但是天知道嚴少澤壓根不喜歡這種理智冷漠的人,因此被抓住手他也沒多麼享受。
嚴少澤上輩子父母都是國家的機密專案的專項研究專家,也就是所謂的“特工”。當然這些都是嚴少澤後來才知道的,在那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母不過是研究所裡的研究員,只是因為工作忙才常常不回家。
後來他選擇報考軍校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不願意子承父業繼續搞科研。嚴少澤一直就很讓父母放心,也可能是成長環境迫使他不得不早早學會獨立。參軍之後,作戰指揮所需要的強大的理智和心理素質令他越來越喜怒不行於色。
他是長官,是領導者,是指揮官。卻沒法是誰的好兄弟好朋友。
漸漸,幾乎沒有人靠近他身邊。嚴少澤內心深處非常不喜歡這種狀況,他覺得非常壓抑。非常想把內心中壓抑的東西釋放出來,但是現實不允許,畢竟那時,他已經是高階指揮官了,不可能任性妄為。最後,他為自己找到了一種梳理情緒的方法,就是面帶笑容。
嚴少澤給自己帶上了一層微笑的面具,看起來煦若春風,但其實笑意從未到達眼底。這樣似乎很有效,但是即使這樣,上一世他身邊也沒有一個能夠肝膽相照的哥們。雖然這和他的性向有一定關係。也因此,嚴少澤對不施歌這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心中非常珍惜。
所以,嚴少澤根本就不喜歡江天這樣的人。
因為這和自己當初太像了。
或者,自己本質裡其實一直沒變,也就是這個樣子。
嚴少澤非常討厭這樣的人。這或許也是出自長久以來的自我厭惡。他更喜歡施歌那樣真正心底坦蕩陽光的人。
江天緊緊握著手中的手掌,嚴少澤竟然沒有抽走。他慢慢從那種緊張的心情之中平靜了下來。輕輕轉頭看了眼對方,嚴少澤眼神不知道落到了哪裡,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灰藍色的眼眸裡盡是專注。但是同時,嘴角偏偏帶著笑意。柔軟,溫暖,煦若春風。
江天忍不住更加握緊手心。他的體溫一直偏低,熱量從對方的身體中傳遞了過來。讓他覺得手心裡熱乎乎的,非常舒服。
江天沒有牽過別人的手,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是他可以肯定的說,他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非常舒服,也非常踏實。
在江天又一次加大力氣,嚴少澤頓時吃痛。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對方握在手心裡,一直沒有鬆開。嚴少澤試著抽了一下,江天淡淡的眼神飄過來,卻沒有半點解釋,仍然握著不鬆手。
嚴少澤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