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柏確實黑瘦了不少,穿了一身破舊的深藍色麻布外衫,腳上的布鞋露出了腳趾頭,只有眼睛熠熠生輝,身上灑脫的氣質倒是一點沒變。客座上的姑娘,長得甜美可愛,也是一身布衣,因為是淺色的,髒汙比較明顯,兩條長長的粗辮子盤在脖子上,一個頭飾也沒有。她的兩隻手臂搭在兩邊的扶手上,兩腿一開一合地抖動著,隨意、閒適且粗魯。
弓柏看見弓楠、慎芮進來,站起身拱了拱手,“二哥,小嫂子。”
“比以前有禮多了。變化挺大呀。”慎芮嘲笑他。
弓柏挑挑眉毛,“我覺得自己一向有禮。”
“嗯,這句話倒像你說的。嚇得我以為你神鬼附身了。”
弓楠看看一直坐著沒動的姑娘,問弓柏,“這位姑娘是?”
“哎——問我自個。我是弓杉找來的,跟對面那人可沒啥關係。”說完,翹起二郎腿,轉向慎芮,問道:“聽師孃說,你是她收的徒弟?”
“槐花?”慎芮驚喜地叫了一聲。
“喊師姐。”
“好好好,槐花師姐。”慎芮高興地坐到她旁邊的椅子裡,“經常聽弓杉談論你的事,我可羨慕你了。”
槐花呵呵笑起來。她的杏仁眼比慎芮還大,鵝蛋臉,嘴角一對小酒窩,白白的小虎牙,透著說不出的調皮可愛。她一拍慎芮的肩膀,歪頭附在她耳邊,小聲問了一句,“你大學是學什麼專業的?”
慎芮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後一陣狂喜,一把抱住槐花,啊啊大叫著,“會計,會計。”
槐花反手抱住慎芮,又搖又晃,哈哈笑著,“英語,英語。”
慎芮一聽她的專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弓楠和弓柏驚恐地看著兩個瘋子發瘋,連坐下都忘記了。
笑鬧夠了,槐花摟著慎芮的肩膀,道:“弓杉找到我後,讓我帶你去沐南國。我詳細地問了你丈夫對你的態度和感情,覺得讓你們多待一刻比較好。所以我去了京城,等著看局勢發展。現在,帶你走就合適了。”主要是我不想回沐南國啊,能推一會是一會。
“啊?為何現在就合適了?”
“你們家不是有人和太子攪一起嗎?太子倒了,你們必然會跟著倒黴。據我所知,封建朝代裡審理案件,就憑案犯的胡亂指認,就可以牽連無辜,根本不用找其他證據。比如,朱元璋時代的幾個案件。”
“你還懂歷史啊?”
“廢話。中學裡的歷史,我還是學得很好的。”
“噢——”慎芮臉上終於有了擔憂之色。
槐花拍拍她的肩膀,“別怕,儘管跟著我去吃香喝辣。現在,我被沐南國的人追得東躲西藏,早膩味了。正好,帶著你回去,也算遂了她們的意。”
慎芮上下打量她幾遍,“吃香喝辣?你平時,不洗衣服嗎?”
“內衣洗乾淨就行了唄。東奔西走的,哪有功夫洗衣服?”
慎芮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你是不是連澡都懶得洗?”
槐花聞聞自己的身上,“有味嗎?我洗澡還是挺勤快的。”
慎芮苦笑,“沐南國是個啥地方?”
槐花哈哈笑起來,“是個好地方。女人當家的地方。聽說我那個便宜阿祖,也就是沐南國的國主,已經給我安排了三個丈夫了。哈哈哈~”
慎芮的眼睛瞪得溜圓,“女尊?”
“差不多吧。不過男人的地位沒那麼低。母系社會的痕跡非常明顯,算是個比較民主的地方。”
“孩子知其母,不知其父?萬一遇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怎麼辦?”
槐花敲了慎芮的腦門一下,“瞧你的齷齪想法。又不是群婚制,怎麼不知道父親是誰?一般情況下,還是一夫一妻制,只不過男方到女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