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發生的事,全被沈晏安放在趙家的探子一一回報。
聽聞林嬌娘裂了三瓣舌頭,說話涎水滴答。
又聽聞林家為了保住林家的女孩,已經打算捨棄林嬌娘。
最重要的是,趙開陽坐著馬車去躺著回屋,換下幾條尿得溼透的褲子。
趙鯉仰躺炕上,笑得打滾。
笑了一陣,她才翻身爬起。
從暗探們遞來的情報條子中,取出一張又仔細看了一遭。
趴在暖炕上,手撐著下巴,唇角緩緩勾起。
如無意外,接下來會有好戲登場。
因是年節四處停擺,趙鯉追查慧光下落的行動非常不順利。
對此趙鯉也無法,總不能叫全世界都別過年,來幫她抓人。
收到趙家的訊息,這才讓她心情好轉許多。
哼著小曲,趙鯉準備去看看鎮撫司中的幾個病號。
原本芳蘭院在鬼新娘事件後重建,只是大小官吏誰也沒膽肥的搬進去。
這次宮戰幾個跟隨趙鯉回京,正好就安排住了進去。
連帶著受傷的孫元、玄澤。
初八晚上,芳蘭院又多塞進去一個馮鈺。
想要得到,必有付出。
使用巫術儀軌,必然得付出代價。
馮鈺離魂復仇後,如約在雞鳴蠟燭熄滅前歸來。
但損了陽氣折了壽數,命門火衰。
趙鯉和絹娘憐他遭遇,又聽說他孤身一人在京城,便乾脆留他在鎮撫司養病。
馮鈺幾日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復仇完後,整個變了一個人。
趙鯉就算叫他去死,他也定然抽刀抹脖子不會有半點猶豫。
當下聽趙鯉安排,住進了芳蘭院中。
於是,那處便湊了三個病號,只差一個可擺一桌打馬吊。
趙鯉溜達著去,剛進屋便聽見孫元道:“絹娘,我有些冷,能……能幫我取件衣裳嗎?”
趙鯉一驚,將踏進去的半隻腳收回。
腰一扭,轉到門外藏著,只漏半張臉看屋中。
孫元此人十分忠誠重情講義氣,有些憨。
是個極直男的性子。
一路從江州走來,他裹成木乃伊模樣,雖行動不便,但能自己逞強幹的事情,他絕不會麻煩別人。
左手禿了,也沒喊過半句疼。
開口必然是要緊事,哪聽他為了衣裳這種小事,張嘴麻煩過人。
更關鍵的是,芳蘭院沒虧他們炭火。
火牆燒得熱乎乎,孫元自己也裹成木乃伊一般。
他會冷才叫見了鬼。
這疑問不單趙鯉有,裡邊傳來絹娘疑惑的聲音:“可屋裡明明很熱,阿元你是身子不適嗎?”
趙鯉藏身門後,八卦雷達鳴叫不停。
還阿元呢,絹娘何時改了稱謂。
臉上掛著莫名笑意,趙鯉開啟鼠鼠祟祟技能,悄麼墊腳走了進去。
宮戰玩得不見人影,不知又是找誰去喝酒了。
堂屋中,只三個病號在。
玄澤傷最輕,眼上蒙著黑布,一臉迷茫地左看右看。
馮鈺坐在椅上,臉色還是很蒼白。
這般蒼白倒顯得他麵皮更俊。
手中捧著一盞熱湯,時不時咳嗽兩聲。
倒是孫元這個重病號。
不知怎麼想的,不好臥床,硬是挺著木乃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
在西常山那一遭磨難中,孫元受了大罪。
左臂截斷,身上皮肉被蟲吞噬。
原本高壯漢子,瘦成一把骨,最近在泰西人的治療下,繃帶下的軀體才重新充實鼓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