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ldo;秦芩，是不是我看著像個小孩子，根本沒有女性的魅力？&rdo;

這話本身沒什麼問題，但從江柔嘴裡說出來，總覺得莫名違和。秦芩但笑不語，摸摸她的腦袋：&ldo;過幾年，你長開了就好了。&rdo;

&ldo;我什麼時候才能長開啊……&rdo;江柔有點沮喪，&ldo;秦芩，是不是因為我打小不愛喝牛奶所以不長個兒？但是我這人有輕微的乳糖不耐受，也不能喝啊。&rdo;

&ldo;不會的，我十五六年都沒喝過牛奶呢。&rdo;秦芩輕笑，&ldo;我們那個村子，只有兩三家人喝得起牛奶。&rdo;

她們如今已經很熟，有些話秦芩也不會刻意瞞她，江柔便追問道：&ldo;其中是不是就有你之前提過的，小墨家？&rdo;

秦芩提過，她被賣去的陝南山村非常貧窮偏遠，可是其中有一戶姓李的人家，男主人是早些年下鄉到附近的村鎮當老師支教的，後來在這裡成了家。

為了妻兒，即便是大環境變好了，也沒有回到城市去。

而他的兩兒一女，因為一些變故，只有一個兒子遵循了他的遺願走出大山去到大城市，剩下的，反倒索性紮根於那破落的山村了。

小墨就是那人留在村裡的孫子。

雖然秦芩沒有過多地提及小墨這個人，但是江柔仍然聽得出來，這個人對她的影響非常大。

可以說，同樣是被賣去村子裡，秦芩識字、懂禮，和李明萱的境況截然不同，都要感謝這個小墨。

小墨比秦芩大兩歲，他患有先天性的疾病，以致雙腿萎縮不能行走。

畢竟是知識分子的後代，小墨母親在世的時候，會送他上臨鎮唯一的小學，這在整個村子都是非常罕見的。

加上李家還留著小墨爺爺早些年收藏的書，小墨很快就成了整個村子裡最有學問的那個人。

說來也可笑，那時候小墨也不過十三四歲，每天去他家請他幫忙的人絡繹不絕。都是芝麻大的小事，比如託人從城裡買回的電器說明書看不懂，比如遠在外地打工的家人寫了封信回來……

但不管怎麼樣，李家因為小墨，成了整個村子除了村長家外，地位最高的家庭。

秦芩輕輕嗯了一聲：&ldo;小墨的爸爸就是村長的大舅哥，他們兩家掌握著整個村子為數不多的資源。&rdo;

江柔咬咬唇角，有一句話沒問出口。

她想問，那所謂的&ldo;資源&rdo;，包不包括秦芩自己。

秦芩是被換去當童養媳的，既然有機會讀書識字，證明她要嫁入的人家一定不普通。

也許……就是那個小墨家。

秦芩彷彿知道江柔在想什麼，也感激她沒有那麼直接地問。

&ldo;不是小墨。我是跟村長的女兒換的親……&rdo;秦芩低聲說，&ldo;所以我小時候，跟小墨走得很近。他教會我很多東西。&rdo;

&ldo;他現在還在那個村子裡嗎？&rdo;江柔忍不住問，&ldo;聽你這麼說，他人一定很好。&rdo;

&ldo;嗯，他還在。&rdo;

秦芩的目光變得溫柔：&ldo;他很好很好。&rdo;

如果說秦芩前二十年的人生中，還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他一定排在首位。

&ldo;他不僅僅教我讀書識字。&rdo;秦芩喃喃，&ldo;他還教我思考，教我看這個世界，教我不管身處什麼樣的境地，都不要放棄希望。小柔，我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