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下一刻,肖閒只覺得眼前閃過一片黑,然後緊接著,是一聲悶哼。
——只見那黑霧直直撞上了金色的屏障,刺啦刺啦的灼燒,讓那片極力想逃出的黑霧不住的顫抖,像是痛到了極致。黑色的霧氣突然變淺淡了許多。
他是多麼聰明、冷靜、理智的人,但還會為了一個很可能有危險的陷阱,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只有一種可能,他太想回去了。
可是……
肖閒突然頓住了,良久,還是扯出一個笑來,也不知道在笑誰。
“修安,麻煩你聽我把話講完。”
她垂眸:“天道法則的桎梏我弄不破,祂只針對你。你的氣息,就是祂設下的攔截。”
“你要真想出去,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他已經被這道光幕毀去半身法術,完全喪失了和肖閒一戰的實力,明明這一切都在她的設計中,她甚至料到了他會奮不顧身,想都不想得撲上前去求一個結果。
但看著設計那一幕成果真的展現在她眼前,她卻沒有多少快意。
他在與她在火海的初見,對她擲過去的黑刃,還有對她靈魂的詰問,那種疼痛和冒犯,至此一筆勾銷。
肖閒是個看上去脾氣很好,笑眯眯的樂觀姑娘。但她也是幻靈界第一位神明,誰傷她冒犯她,她心裡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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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黑霧聲音嘶啞,像是失望,又有一絲怎麼藏也藏不住的恨意。
“你說。”
他真的,很想回去。
“你當著我的面,對著天道法則發誓。”肖閒聲音平淡,卻內含鋒芒:“如果你回到幻靈界,你不會傷幻靈界一毫,違背則不得好死。”
她手中漸漸幻化出一支筆來,然後在身後的巨樹下,劃破手指,以血為墨,在樹上畫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修安若是沒有元氣大傷,還是可以看穿肖閒的隱藏,可是他現在已損一半法力,自是無法看出不對勁兒來。
他只看見肖閒站在火海中,平靜地看著他,解釋道:“我雖然是魔鬼,也恨肖閒把我流放此處,但我不能把災難帶到幻靈界。”
而那團黑霧在聽見“災難”一詞時,墨綠突然顫了一下,良久後,淡淡地笑了。
“災難。”
“是,哪怕我自始至終沒有害過幻靈界分毫,在幻靈界眼中,甚至是你這種魔頭眼中,依然是罪大惡極的災難。”
他說:“七罪死不足惜。”
肖閒一直很穩的手突然顫了一下,畫錯了一筆。
“不怪你。”
她說:“天道無情,祂自有報應,你……”
“七罪,在此立誓。”
修安打斷了她,一字一句道:“若是回到幻靈界,不會做傷害幻靈界之事。違逆當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巨樹上的血圖案閃過一道血光,然後漸漸消失。
“可以了吧。”他聲音中有種似笑非笑的譏嘲:“善良的魔鬼。”
肖閒沒有說話,她收起了筆,看著巨樹出神了一會兒,然後手心驀地出現一顆玉色的藥丸。
“吃了。”她說:“化形藥,這個可以讓你脫離無形,變成六族任意一種。”
“以後,你就是幻靈界的生靈了,屏障不會攔你,你可以瞞天過海,好好生活。”
肖閒看著修安毫不猶豫地吞下,想想他之前那麼戒備疑心那麼重的時候,只覺得聲音莫名凝澀。
“哎,”她試著笑了笑:“你吃這麼果斷,不怕是陷阱啊。”
但笑的著實沒有笑意。
修安那團黑霧漸漸蜷縮成一團,他只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