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麼?因為你們老一輩的當年那些糾葛,這一切,你不都是計劃好了,算好了,要讓我們這些晚輩來承擔的麼?”
沈伯言依舊淡然,聲音很穩,甚至聽不出太多情緒來。
只有語氣中的淺淺涼薄。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沈長恭的心上。
“我現在,只不過是如你所願罷了,按照你曾經所計劃的,曾經所想的,把你曾經打算最終給長安的東西,全部都給長安了。怎麼你反倒還怪起我來了?”
沈伯言眉目微凜,目光低垂,就這麼看著沈長恭,不自覺的,眼神中已經有了想些許憐憫,不是不忍,只是憐憫。
作為一個人,活成沈長恭這個樣子,還真是可悲啊。
“你……你……”
沈長恭被梗得說不出話來,沈伯言的話,字字句句,似乎都沒有任何錯。
可是,沈長恭卻是更加憤怒,只覺得胸口都氣血翻騰起來。
站在長明廳門口圍觀這一幕的眾人們聽了這話,也皆是心中說不出來的震驚。
雖然從沈伯言的隻言片語,無法聽出來事情的始末究竟為何,但是多少有那麼些個心如明鏡的聰明人,很快就從沈伯言先前的話裡頭聽出了端倪來。
也就察覺出來了,沈家就究竟是怎樣一池深水。
皆是心中震驚,反倒是什麼碎言碎語都說不出來了。
駱慶只是站在沈長恭先前輪椅的位置,老人衝向沈伯言的時候,駱慶也沒過來扶他一下。
人心就是這樣,拿人心換的,才有可能是人心。
拿錢去威逼利誘,拿錢去壓人的,一旦沒有以往的榮光了,就是樹倒猢猻散。
沈長恭很顯然就是這樣,並且大抵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其實駱慶沒少得沈長恭給的好處,家人去國外治病的費用,妹妹去國外留學的費用,全部都是沈長恭承擔的。
照理說,也算是天大的恩情了。但是人心或許都是不知足的吧,他之前聽了沈長恭說,要把沈氏的股權從沈伯言手中拿回來之後,等著百年歸逝了,這些就都送給駱慶吧。
但是眼下,顯然已經成了一個空,沈伯言手中的股權,自然是不可能交出來的了。
以至於駱慶心中的失落,漸漸導致他對沈長恭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起碼,沒有以前那麼唯命是從了。
沈伯言伸手扶住老人的肩膀,兩手扶著,而後,就這麼將嘴唇湊到了他的耳邊。
“我其實回想過的,這段時間,我總是會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是怎麼想,你在我的記憶裡頭,甚至連一個和善的笑臉都沒有,我做了那麼多,我事事都是第一,想要做到讓你滿意的完美,卻永遠達不到你的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你在我的記憶裡,從來就沒有什麼美好的畫面。於是,原本無法釋懷的,也就這麼釋懷了。我不姓沈也沒有關係,我多麼慶幸,在我從小到大都對我這麼冷淡的人,不是我的親人,你,不是我的爺爺。”
沈伯言的聲音並不冷,沒有什麼凍人的溫度,就這麼平平靜靜的,像是在普通聊天一樣,娓娓道來一般,緩緩地說出這話來。
沈長恭的手指用力攥緊起來,說不出話來。
“我也慶幸的是,我不恨你。”沈伯言唇角露出些許微笑,“甚至,感激你的存在才讓我遇見了長安的美好,我有時候慶幸你的隱瞞,所以我不用像他那樣抱著仇恨痛苦地成長。我不恨你,所以,我也永遠不可能活成像你這個可悲的樣子。”
齊鳴已經緊急調了一隊保鏢,此刻正好趕到。
齊鳴走到沈伯言身邊,沈伯言也終於說完了所有想對沈長恭說的話,而後輕輕呼了一口氣。
“BOSS。”
齊鳴叫了他一句,沈伯言就側目看了他一眼,“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