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被戾氣包圍,臉上神色落寞到極致,也冷到極致。
那黑色錦袍上的蛟蟒張牙舞爪的,一如那天的他。
他幾乎是衝到她面前,那雙手鐵鉗似的死死按住她的肩膀,疼得她眼裡都蒙上水光,直到她喚了一聲疼,他才恍然大悟的鬆開,“你認識鬼醫?”
“嗯,他是我師父呢,很疼我。”
林晚熙親眼看到他那雙死氣沉沉的猩紅雙眸一寸一寸染上亮色,“林晚熙,本王答應你任何一個請求,幫本王求你鬼醫師父醫治一個人,本王承諾,這輩子都護著你和將軍府。”
那時候的林晚熙是心花怒放的,她幾乎脫口而出,“那王爺能不能和我同房,給我一個孩子?”
一個有著我們血脈的孩子。
她愛慕他,喜歡他,抬頭羞澀的看著他,滿懷希冀的等著他。
她那時候想,蕭君顏,給我一個有著你血脈的孩子吧,這樣我就能轉移注意力,多花時間在我們孩子身上,而忽略掉,你並不喜歡我這件事情。
想想,當時是有多愛,才能這麼自欺欺人。
一個人他不愛你,心不在你身上,即便是有了孩子,依然不能改變什麼。
蕭君顏當時便變了臉色,又變成往日看她那淡漠疏離的模樣,他沉著嗓子,帶著些暗啞,“林晚熙,除了這一個要求本王做不到,其他的本王都能答應。”
林晚熙撲上去抱他,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王爺怎麼就做不到了?我那麼喜歡你,你就不能分一點點喜歡給我嗎?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都可以變成那個模樣的,蕭君顏,我都可以的。”
淚水模糊她的臉。
她覺得難為情, 她都這樣說了,這樣求他要了她,他還是這樣冷漠的模樣,說他不能。
她這張臉,這個身體,對他當真就那麼沒有吸引力嗎?
林晚熙發了狠,踮起腳尖去吻他。
她笨拙又青澀。
他身量極高,她踮起腳尖,腳尖都麻了,眼睫因為緊張顫動著。
她拉著他的衣領,想讓他俯下身,就想讓他為她主動一次,吻她一次。
彼時蕭君顏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挺,無視她的飛蛾撲火和一腔熱情,他斂著眸子,又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眼裡清清冷冷的,天寒地凍,根本沒有林晚熙想要看到的灼色,甚至比往日更冷更不近人情。
他連將背在身後的手伸過來抱著她都不肯,見她淚溼眼睫,他無動於衷。
那麼淡漠,那麼疏離,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林晚熙那時候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哭,她放開他,狠狠推了他一下,有些歇斯底里,那日她帶去的飯菜也被她狠狠甩在地上,打翻了。
她捂著臉,哭著落荒而逃。
只是她沒有看到她跑走以後,那個強撐著站著的男人因為她的靠近她的觸碰嘔了血。
他撈開衣袖,那根斬情絲紅豔若彼岸花,昭示著他的情動。
他蹲下來,撿起倒在地上的飯菜碗裡僅剩的一點點,沉默的看著,再沉默的一點點吃了。
他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喃了一句,小東西,對不起,我的血海深仇不允許我隨心所欲,也不允許我放肆,更不允許我動情。
我只能冷著你,不回應你。
只能欺騙你,也自欺。
到底是捨不得蕭君顏難過,林晚熙去求了她的鬼醫師父讓他幫幫蕭君顏。
再次見到蕭君顏,她強迫自己忘記昨日的不快,纏著他,只不過她沒見到因為她不計前嫌,再次對他熱絡,蕭君顏那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他第一次怕,怕這小東西從此以後不理他了。
回憶越深,連眼淚都洶湧,心裡酸澀悶脹,林晚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