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臺下的戲交錯起來,人們看臺上的唱腔跟身段,也看臺下的獵物。
在寧皓的建議下,故事的背景安排在了太原周邊的一個小村莊。
那貨小時候常被父親帶著到處做生意,巧合之下也去過不少古古怪怪的地方。據他說,那個地方偏僻的不得了,傍山卻不住窯洞,整個村子像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分外魔幻。
劇情確定之後,接下來要找的就是導演。
寧皓自己倒是挺想拍,不過他知道自己的風格,要說拍的引人入勝他不慫,就怕要把電影拍的引人深思,還得溫情脈脈。
他的電影裡沒這種東西。
公司考慮過老謀子,考慮過寧皓的老鄉賈科長,還有個逗比想去找王曉帥,被一一否決,風格都不太對勁。
老謀子近兩年的風格有點跑偏,或者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商業片導演的苗子,早年間雖然號稱文藝導演,但作品絲毫沒有別的導演的矯情氣。故事基於小說,文學性極強,再配上他壯麗恢弘的畫面,在那會兒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惜,跟這電影的風格不太配。
再說了,老謀子還在燃燒著創作火焰準備搞《無名之輩》呢,這可是給老姐準備的大作,弄好了,說不定又是一座獎盃。
第六代就更別說,他們的個人風格太強,基本做不到客觀,即便是以“長鏡頭”為傲的賈科長,他的電影也是極為鮮明的個人視角,美與醜都在他一心之間。
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第四代導演了。
不像第五代一般著眼於苦痛,也不像第六代一般個人風格強烈,他們深受紀實文學的影響,注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在表達自身意見時不忘客觀真實。
這種風格,反倒是跟西方的“doga95”電影運動相似。
丹麥那幫文藝片導演在1995年發起了這麼一個運動,要求樸素感和純粹性在電影拍攝和製作過程中全程保持,無配樂,無打光,所見即所得,有種觸目驚心的真實感。
歷史上的《狩獵》導演,托馬斯·溫特伯格便是這一運動的發起人之一。
進了導演系,倆人蹬蹬蹬爬樓梯,還沒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人聲鼎沸。
跟在最外頭,趕不上熱乎話的還是個老熟人,萬年當初的班主任,劉暢。
他一扭頭,見萬年跟寧皓倆人上來還挺驚喜,當然嘴上不能這麼說,丫嘴忒黑,“喲,回學校來了?感覺自己水平不行,想深造?”
那貨也是一笑,滿嘴跑火車,“是啊,準備再混個學位。劉老師,您看是導演繫好還是文學系好,我聽說這倆專業的高材生特多,出來就能進劇組騙小姑娘。”
劉暢眼一瞪,剛要罵街,門口走出一個大光頭,“哎,寧皓,你們來了。趕緊進來吧,謝老等了好一會兒了。”
兩人連忙進門,後邊,劉暢張著嘴,話到嘴邊吐不出來,齁難受。
“謝老師!”
兩人進了辦公室,一堆京影的教授老師圍著個無須白髮的老人,笑眯眯的。
別看老爺子這會兒和藹可親,其實脾氣衝得很,還特趕時髦。
為了田壯壯和樓燁,跟上頭死磕,年年要求電影分級,但年年無果。
而且,他也不像陳大導似的敝帚自珍,剛愎自用,特別喜歡看新鮮的玩意,不僅看電影,還看韓劇美劇,豆瓣上還有賬號,時常發一些短評出來,是個特別開明,輩分特高,地位特重的老前輩。
能代表京影一系的,不是老謀子陳大導,只能是他。
除此之外,人家還多次為國內的獨立電影展站臺,像賈科長的平遙電影節,西寧的first影展都曾經邀請謝飛擔任評審團主席,這才叫正兒八經的前輩呢!
“稀罕啊,這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