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提到了不要講故事的細節。非衣立刻站起身朝外走,閔安趕過去拉住非衣的袖子,趕急說道:“你是真的沒有興趣聽嗎?”
非衣冷冷道:“放手。”
閔安拽著非衣的袖子不放手:“你聽完我就放你走。”
非衣在衫子上運了幾成力震開了閔安,閔安受痛跌倒在地,臉色漲得通紅。非衣見閔安額上不斷滴下汗珠,心裡軟和了一下,走回桌邊坐好,卻沒有說一句話。
閔安一躍而起,極高興地講完了山道上三個故事的前因後果。他的口齒很伶俐,向非衣說清了所有。原來是畢斯送的那塊掛毯闖了禍,被小妾裁成了披肩給王知縣戴上了。幕僚平時裡有些瞧不起王知縣的為人,藉口說披肩像是一塊枕頭皮,奚落包著披肩的王知縣就是一個草包。偏偏小妾聽出了言外之意,添油加醋講給了王知縣聽,並唆使王知縣處置幕僚。王知縣大怒,將一眾幕僚趕走,自己決斷隨後的案子及政務事宜,使清泉鎮的治安和民生變得更加困頓了。小妾受不了衙門裡僕眾的白眼,尋了一個下雨的夜晚,捲起細軟逃出了衙門。小妾後來碰上了茅十三一夥人,竟然跟著其中的秀才軍師看對了眼,又將那人拐走。王知縣失了小妾又新戴上一頂綠帽子,遷怒畢斯,要畢斯再舉薦一名漂亮娘子。畢斯苦尋不著,想著王知縣說的“櫻桃小口杏核眼,月牙眉毛天仙臉,不講吃喝不講穿,四門不出少閒言”,怕只能是菩薩才能符合要求了,忙不迭地打了一尊金菩薩送了過去,誰知畢斯這一次送禮徹底觸發了王知縣的火氣,王知縣將畢斯罵了個狗血淋頭,並攤派給黃石郡更多的雜役活計,拒絕調撥公差下來輔助辦理盜匪案子……那晚回來,就在亂墳崗前遇見了非衣。
非衣聽完,若有所思:“我只聽說過楚州吏治混亂,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竟有這樣大的權力,瞞上欺下,營私舞弊,將底下郡縣的治安、民生事務拿捏在手裡,威逼下屬服從他的一切主張。”
閔安喝了口茶,不以為然地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華朝吏治向來如此,從太上皇帝起就是這樣的了,你是官場外的人,不用把這些放在心上,聽聽就過去了。”
非衣淡淡道:“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讓我聽聽就過去了,肯定又有什麼事要我做。”
閔安笑:“非衣真是個聰明人,這樣都瞞不住你。”
非衣皺眉:“快說吧,少戴高帽子。”
閔安馬上來了興致,摸到非衣桌邊坐下說:“前面我也跟你說了,王知縣不喜歡我們畢大人,不願意派人下來辦理盜匪案子,畢大人懼怕王知縣發威,也怯怯弱弱的,不敢接茅十三的案子。現在我已經幫畢大人把茅十三抓捕到位了,就差茅十三的供詞,讓他招出其餘的盜匪在哪裡。但是茅十三的脾氣太犟了,不管怎麼打都不招,把他關在偏廳裡,他還罵人罵得震天響。要整治他,讓他心服口服,只能想些奇巧法子。畢大人催我催得緊,我躲著不見畢大人,也是因為整治茅十三的法子還缺關鍵一步,要非衣搭把手……”
閔安緊巴巴地看著非衣,非衣轉頭瞥了閔安一眼,問道:“整治茅十三的法子怕是很早就想出來了吧?”
閔安點了點頭,仍然熱切地看著非衣。非衣又說:“所以很早也想好了要我出手幫你了?”
閔安訕笑:“我就說非衣聰明吧,還沒什麼事能瞞得住……”非衣抬眼看過去,黑黑眸子透著點警示意味,閔安馬上掐斷語聲,免除了恭維之意。
“免談。”非衣起身朝門外走,“我說了只幫你一次。”
閔安當然記得非衣先前說過只幫一次下不為例的話,所以才大費周章對付他。見非衣要走,閔安驚慌失措地撲上去,又要想拉住非衣袖子。非衣故意頓了頓步子讓閔安感覺到似乎能抓住他,隨後又極快地閃躲到一邊,閔安收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