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的又吵又鬧,霍家直到現在將近8點都沒吃上飯。
多事之春,怕是用這四字形容最為恰當不過。
加長賓利裡,霍行衍坐在後座,車窗外,霓虹燈一閃而過的光芒折射在他臉上,那雙清冷墨瞳裡,像是有冰刃滴滴滲透,寒的令人不敢直視。
霍文均出軌在先,他與趙清黎名存實亡的關係早已眾人皆知,而哪怕霍如風雖養在趙清黎名下,對外誰人都不知霍家還有個三少。然而,換得這一切和平的代價是當年霍文均的妥協。
當年霍文均出軌,與一酒家女子有了良辰一夜,到後面一直藕斷絲連,霍如風便生了下來。而當年,那女人抱著不足3月的霍如風登門,被霍老爺子轟了出去。是霍文均妥協,以不跟趙清黎離婚為籌碼,要求將霍如風歸於族譜,賜予霍姓,並當場誓,有生之年,必然不會讓他的小情兒登門。
而後來,隨著年歲過去,霍行韜與霍行衍也到了做父親的年紀,霍文均的兩鬢早已染上斑白,對當年的事早已心生愧疚。這些年只將那女人安置在一棟別墅裡,每月定期給予生活費零花,倒是不怎麼常去了。
這種狀態雖然不算好,卻已經是最和諧的情形,霍老爺子與趙清黎便默預設了下來。
然而如今,這種狀態隨著霍如風的死亡,而被逐一打破。
闔眼,霍行衍的腦海裡走馬觀花的湧過一幕幕場景,最終定格在霍如風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霍如風的確是死了,可不代表他做過的那些事就能一筆勾銷,其實死,倒是便宜他了,總比在監獄裡將牢底坐穿為好。不知,他的母親,是否有參與到這件事當中?
加長賓利穿過兩排梧桐樹,轉彎進入霍家大院。
長長的一條梧桐道,盡頭處,鐵柵欄漸漸映入眼簾,霍家大院那幾棟紅色的房子慢慢進入視線底。
警衛員在看到車牌後一路放行,車身緩緩滑入林蔭道。
初春,暖風從半開的車窗而來,稍稍吹散了霍行衍心裡的鬱結,裡面迎著他的,即將是一場硬仗。
“四少,您來了啊!”管家王媽早已等候多時,怕是得了命令。
霍行衍微微垂,俯身從琉璃門後而過,莫蕭隨之跟上。
廊道很長,在走至半途即將到達客廳時,王媽小小聲道:“四少,那個女人來了,現在正在裡面哭訴。等下您進去的時候,保持沉默就行了,切記多話。當然,萬不得已的時候,您有為自己申辯的權利!”
暗影裡,霍行衍因著這話,微微挑了眉。
身後,莫蕭也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王媽可真樂,是讓四少做足委屈者的姿態麼?這樣霍文均便怪不到他身上,即使那女人再三刁難,也不需要忌憚了。
不得不說,這方法對於現下的四少,的確較為可行。可以四少的性格,不是他做的事,他惹上一身騷已經足夠不爽了,若是連給自己申辯的權利都沒,怕是真真不爽了。
“老爺子啊,您要給我做主啊,我們家如風就這麼平白無故被人給害了啊,現在兇手還逍遙法外,我就這一個兒子,他出事了我可真活不下去了啊!”
“當初我將如風交給你們霍家的時候,你們霍家可是答應的好好的,說是會善待我的如風,視如已出,可現在,可現在……你們能還給我一個兒子嗎?”
“這件事情如果你們霍家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在你們霍家住下來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啊!我們如風是多麼孝順的好孩子啊,就這麼死了啊,我們如風啊,你死了媽該怎麼辦啊……”
還未靠近客廳,那誇張的嚎啕大哭聲便隱隱傳來,女人尖銳的嗓門彷彿一隻鳴叫的公雞般,句句尖銳,偶爾還夾雜著破棉絮般的嗓音,讓人倍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