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理家管事都是細細教了的。”
秦太夫人目光閃了閃,笑著附和了幾句;王氏聽的十分滿意。
秦氏的聲音很柔和,絮絮低聲如細語,不知不覺間就說服了你,言笑間卻不失高貴端莊,若說永昌侯梁夫人的高貴帶著一種疏離的淡然,她就是不動神色的溫婉。
她很懂得說話,對著老太太時語氣雅緻,字裡行間陽春白雪,一派侯府小姐口徑,對著王氏時,她又喜笑隨心,說話自在隨和,說過一陣子話,老太太倒還好,不過多添了幾分親暱的客氣,王氏卻漸漸放下初時的戒備提防,越說越投機。
女眷們說笑了一陣,秦太夫人忽現一陣遲疑,看了眼明蘭,欲言又止,素來遲鈍的王女士忽然機靈起來,忙道:“太夫人有話直說,不必顧忌。”
秦太夫人欣然而笑,不再遲疑:“既如此,我便不扭捏了;我這回上門叨擾,便是來送我家二郎的庚帖。”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張大袖灑金的紙折,雙手遞給老太太,然後又道,“若二位不嫌棄顧府草闢微薄,我便厚著臉皮討一討明姑娘的庚帖。”
明蘭把頭低下,心中大是煩惱,她現在應該臉色緋袖,一副羞澀萬分的樣子,可是…她的臉一點也袖不起來!總不能狠扇自己幾耳光罷。
老太太接過庚帖,翻開略略一瞧,臉上浮出滿意之色,看了一眼王氏,王氏明白,立刻轉頭笑道:“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寧遠侯府開國勳,戍邊立威,世上誰人不景仰,只怕咱們明兒配不上了!”
其實王氏這麼說只是客氣,不過是‘哪裡哪裡’的擴張版說辭而已,誰知秦太夫人忽然眼眶一熱,神色略有悽楚。
王氏一瞧,連忙追問,秦太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強笑道:“不妨事,不過……我今日來,還要說一件事,望老太太和王家妹妹莫要怪我魯莽了。”
“夫人請說。”老太太眸子一亮,靜靜道。
秦太夫人放下帕子,依舊微笑的溫柔,只略帶了些憂傷:“二郎自小便是個有脾氣的,自打和老侯爺置了氣,離家這些年,便漸漸與家裡隔膜了。他大哥和我心裡都極不好過的,顧家好歹是他的家,這回要辦親事了,我想著……怎麼也得在寧遠侯府辦婚事罷。”
王氏微微遲疑,繼子和後媽之間的恩怨情仇,她這個沒轉正的岳母不好提前發言,老太太略一沉思,便道:“別說如今婚事還未成,便是明丫頭過了門,顧家家事也不是咱家好隨意置喙的。”
秦太夫人輕輕嘆了口氣,直直看著老太太,眼神坦率真誠,低聲道:“燁兒他大哥如今病的不輕,鎮日躺在榻上惦記著二郎,說這一大攤子事總得找親兄弟幫襯著,下頭幾個小的都不成器,若是燁哥兒能回府,將來……”然後是一陣輕輕嘆氣。
王氏眼睛一亮,顧廷煜如今無嗣病危並不是秘密,嫁入侯府和作侯夫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侯府子弟的岳母和侯爺本人的岳母身價差別更大了海了,更何況如今寧遠侯的確需要顧廷燁來撐門面,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的道:“自然是回家的好……”後面的話被老太太的目光打斷了,王氏慢慢縮回話頭。
老太太收回看王氏的目光,轉而笑道:“顧都督是個明白人,必能明白侯爺的難處和夫人的苦心。”
秦太夫人似乎一點也沒有不悅,轉頭看了眼一旁站立的明蘭,回過來對著老太太,再次直直的看著老太太,一字一句緩緩道:“自古後母難為,我家二郎大家是知道的,年少時淘氣胡鬧,後又出走江湖,性子不免有些左;他曾放言道‘非嫡女不娶’,如今……我瞧著明蘭是極好的,若有我在,別的不敢說,但我絕不叫人欺負了她去!”
說道最後,聲音幾乎哽咽,�